饭桌上的“辣椒刑场”
“这菜是喂猪的？盐不要钱啊！”婆婆筷子一摔，辣椒皮子溅到我新买的白衬衫上。
张奇缩着脖子扒饭，眼皮都没抬：“一一，妈最近上火，你下次少放两勺豆瓣酱。”
我攥着汤勺的手抖了抖。灶台上还煨着给婆婆煮的冬瓜薏米汤，特意没放一滴油，可人家连碗边都没沾。
清水碗里的婚姻
结婚五年，我家饭桌像场拉锯战。
江西人张奇一家无辣不欢，剁椒鱼头要浇三遍油泼辣子，连炒青菜都撒辣椒面。我胃不好，吃辣就烧心，婚后硬是逼着自己学做赣菜，每次开饭都摆个清水碗——把回锅肉在里头涮三遍，嚼着跟啃树皮似的。
“装什么大小姐！”婆婆把涮菜的碗往桌底一踢，“我们张家祖祖辈辈都这么吃，到你这就金贵起来了？”
张奇最初还打圆场：“妈，一一胃真不好。”后来直接甩脸色：“你就是太娇气，吃辣是能练出来的，我二叔家那狗现在都能啃辣椒骨。”
麻辣烫里的承诺
记得大学那会儿，张奇追我时可殷勤了。有回非拉我去吃他老家麻辣烫，跟老板拍胸脯：“我媳妇胃不好，一点辣都沾不得。”结果那老板手抖，舀了勺魔鬼椒油。
我咬了口藕片，胃里像塞了团火，蹲在路边吐得直不起腰。张奇急得满头大汗，脱外套给我挡风，背着我往医院跑，路上还念叨：“以后我要再让你碰辣椒，我就是狗！”
那会儿他真跟条忠犬似的，我生理期他比我还紧张，红糖水熬得比药还苦。室友们都说：“一一你这辈子稳了，初恋就撞上绝世好男人。”
二丫的福气
可蜜月期还没过，婆婆就杀上门了。
她捏着我胳膊上下打量：“这骨头硌手，以后咋抱孙子？”转头就跟张奇念叨：“二丫那丫头多好，屁股大能生养，上回见我还塞了二十个土鸡蛋呢。”
二丫是张奇老家邻居，初中没毕业就进厂打工，脸盘子比盆大，说话嗓门能掀房顶。有回她来家里送腊肉，当着我面摸张奇脑袋：“奇奇小时候还穿过我开裆裤呢！”张奇居然红着脸笑，说二丫姐最疼他。
清水凉了，人心也凉了
现在我每天五点半起床熬小米粥，婆婆嫌没味道，自己拿腐乳拌饭。张奇说我矫情，可他不知道，我床头柜里常备着胃药，有次半夜疼醒，发现他正给婆婆揉肩，说：“妈你消消气，回头我骂她。”
上周体检，医生说我胃黏膜薄得像张纸。我盯着报告单突然笑了——原来婚姻不是麻辣烫，不是你说停就能停的。
都说婚姻是场修行，可要是这修行要拿命来熬，你是选择继续涮清水菜，还是掀了这桌辣椒宴？
昨儿在超市碰见张奇，他推车里塞满剁椒酱。我说胃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愣了下：“要不你试试喝中药调理？”可他忘了，当年我喝中药调经时，是婆婆把药倒进下水道说“喝这破玩意儿咋生儿子”。
晚上收到二丫朋友圈，九宫格里她抱着个胖娃娃，张奇他妈乐得后槽牙都看见了。配文是：“多亏了奇奇帮忙介绍的月子中心。”我默默点了赞，把家里辣椒罐全扔进了垃圾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