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6年，曹丕驾崩，儿子曹叡一继位就重新启用了被贬为庶民的曹洪。曹洪闻讯痛哭流涕，随后又仰天大笑："曹丕小儿，死有余辜，老夫在你手中险些丧命！真是苍天有眼，且看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父亲！" 当年曹洪被拖出府邸时，满头白发散乱，嘴里骂声震天。如今他穿着粗布衣裳站在宫门前，手指死死抠住那道朱红门槛，指甲缝里渗出血丝，红得刺眼，混着宫门上老漆的碎屑，看着就让人心头一紧。老头子手指甲都快抠劈了，那股子狠劲儿，比当年他带着兵冲锋陷阵还要吓人。 曹丕死了，他终于能把这口气吐出来了。痛快是痛快，可你看他那眼神，哪像重获新生的样子？烧得比宫门口的石狮子还亮，里头装着的东西——仇恨、后怕，还有一股子“我曹洪又回来了”的疯狂。 想想看，当年曹洪为啥倒的霉？说到底不就是钱嘛。他贪财，太贪了，府库里的好东西堆得山高。曹丕那会儿年轻气盛，又正想立威呢，正好拿这个富得流油、仗着是长辈又有点不知收敛的叔父开刀。借口？有的是。一道旨意下来，抄家问罪，打入大牢差点砍头。要不是卞太后（曹丕的亲妈）豁出老脸又哭又求，这曹家开国的猛将，真就成了他亲侄子立威的祭品了。捡回条命，剥成白板老百姓，扫地出门。那个威风啊，那个富贵啊，一夜之间全没了，换成粗布麻衣和冷嘲热讽。这耻辱，刻进骨头缝里了。 曹叡这孩子刚坐上龙椅，屁股还没焐热，就把这位老叔祖请回来。啥意思？明摆着。他爹曹丕留下的那些老臣，哪个不是猴精？曹叡年纪小，又不像他爹早年跟着曹操打天下，根基薄着呢。他急需自己人，特别是能镇得住场子的老曹家自己人。战场上滚出来的威名还在，拉回来就是面大旗。给老将军平反，显得新皇帝仁德不忘本；用这尊老神镇住那些可能对他爹或者对他有怨气的旧部，一箭双雕。曹叡这孩子玩政治，心眼子比他年纪多多了。 曹洪呢？狂笑完了，眼泪擦干，那身粗布衣裳可没急着换。他就这样，带着一手的血污，踉踉跄跄走进刚发还给他的旧府邸。那府邸空荡荡的，好东西早让曹丕抄光了，墙壁斑驳，蛛网挂梁。他站在中堂，环顾四周，没人知道他心里翻腾的是啥。是想起当年富丽堂皇的气派？是重温被锁链拖出去的羞辱？是盘算着怎么把那失去的东西连本带利捞回来？ 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当天下午，他那紧闭的大门就开始热闹了。先是几个当年被打发走的老仆，颤巍巍地回来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接着就了不得了，朝堂上那些曾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甚至可能背后踩过几脚的旧日“同僚”，拜帖雪片似的往里递。送礼的车子都快把巷子堵死了。昨日的阶下囚，转眼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贵人。人心，权势，这世道就是这么回事，拜高踩低，比夏天的暴雨来得还快还狠。真是什么“忠孝仁义”，到了火石碰干柴的时候，烧得最快的就是这些假招牌。 有亲近的老部下偷偷劝他：“将军啊，陛下召您回来是用的着您，咱见好就收，安享富贵吧。过去的事儿……让它过去成不？再闹腾，不好看。” 曹洪呷了口粗陶碗里浊酒——他就好这口烈货，管他是金杯还是土碗。他那双老眼从碗沿上抬起来，浑浊里闪过鹰隼般的寒光，嘿嘿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刮得人耳朵根子疼：“过去？说得轻巧！曹丕那小子骨头烂成灰，这事儿也过不去！他让我做鬼！现在……呵，我做定他的活阎王了！” 夜深了。府邸外面送礼的、巴结的人都散了。曹洪一个人坐在没几件像样家具的堂屋里，盯着跳跃的油灯。那豆大的火苗，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他脸上那些深刻的纹路啊，每一道都像是被刀剑刻出来的，刻着洛阳城下的血战，刻着当年被迫逃亡的惊恐，更密密麻麻刻满了这些年在庶民堆里打滚、被人踩在泥巴里的每一个日夜。重获权势带来的那点虚假快感，像被风吹散的雾，飘走了。剩下的，是被掏空了的疲惫，是被仇恨反复啃噬了几千个日夜的老灵魂，无边无际的空洞。 他赢了？活到最后？可那场兄弟相残的刀兵、父子猜忌的宫廷，早就把他掏得干干净净。所谓复仇的快意，不过是在这具枯槁老朽的躯壳里点了一把火，烧得快，灭得也快。到头来，手里攥着的不是什么富贵权势，而是那道浸血的朱门槛上抠下来的木屑，是洗不净的血气。 宫里的灯火也没歇。年轻的皇帝曹叡，在寂静的深宫里来回踱步。窗外蝉鸣聒噪。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今日臣下禀报的：老将军曹洪入城时的疯狂哭笑，他在宫门前抠出的那殷红的血痕。一股子冷意慢慢爬上曹叡的背脊。他恍然惊觉，自己亲手放回朝廷的，不是一个温顺感激的老臣。那是一头压抑了太久、只想着撕咬的垂暮凶兽。 这头凶兽眼里哪有什么新皇的恩典？只有曹丕，只有那个早已不在的人烙在他骨子里的仇恨。这凶兽的仇恨之火，不仅烧向那早已化土的曹丕，也隐隐灼烤着他曹叡刚刚坐稳的龙椅。这场权力游戏，哪有什么真正的赢家？不过是新的链条刚刚栓上，旧的怨毒已在角落里燃起更黑更浓的烟。 #曹魏将领# #魏文帝曹丕# #曹魏那些事# #曹魏历史# 各位读者你们怎么看？欢迎在评论区讨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