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 513 年,吴王阖闾砍下了要离的右臂,又把要离的妻子和儿子杀害后,扔在闹市,泼油点火,活活烧成了两具焦尸。做完这一切,吴王来到狱中,对着要离,低沉地说道:“都按你说的做了。” “够不够像?”要离的声音哑得像磨石头,“街上的人,信了吗?” 阖闾背着手站在牢门外,玄色王袍扫过地上的青苔。他看见要离断臂处渗出的血,顺着稻草根往泥土里钻,忽然想起这人第一次求见时的模样——瘦得像根柴禾,却敢直视自己的眼睛,说能杀掉庆忌。庆忌是阖闾的侄子,力能扛鼎,正带着兵马在卫国招兵买马,扬言要替父报仇,夺回王位。 “够像了。”阖闾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百姓都在骂我暴虐,说你是被我逼反的义士。”他顿了顿,“卫国的密探也传来消息,庆忌听说你家破人亡,已经派人来接你了。” 要离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声扯动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眼里却迸出点光。“那就好。”他用左手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坐直,“告诉庆忌,我要亲手为妻儿报仇。” 阖闾转身要走,又被要离叫住。“王上,”那只独眼死死盯着他,“事成之后,不用给我封赏。” “那你要什么?” “把我妻儿的骨灰收好,别让野狗刨了。”要离的声音忽然软了些,像风里飘的蛛丝,“我知道这是交易,我用全家的命换吴国安稳,你不欠我什么。” 牢门“吱呀”一声关上,阖闾站在外面听了半晌,里面再没动静。他对着空气说:“庆忌勇猛,你只有一次机会。”里面传来一声闷哼,像是应答,又像是疼得说不出话。 船到江心,风急浪大。庆忌正站在船头眺望,要离忽然抽出藏在怀里的短刀——那是他用仅剩的左手磨了三夜的刀,锋利得能削断发丝。他猛地扑上去,短刀狠狠扎进庆忌的胸口。 庆忌低头看着胸口的刀,又看看要离,忽然大笑起来:“好个要离!为了杀我,连妻儿都舍得!”他抓住要离的后颈,像拎小鸡似的把他举起来,“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要离没挣扎,独眼里还是那片死寂:“我为吴国除了祸害,够了。” 庆忌的手慢慢松开,倒在船头时,嘴里还在嘟囔:“好……好一个狠人……” 要离站在摇晃的船上,看着庆忌的血染红江水。他忽然拔刀砍向自己的喉咙,血喷出来的瞬间,他好像看见闹市的火光里,妻儿在对他笑。 等阖闾的人赶到时,要离已经断了气。有人想把他的尸体带回吴国厚葬,阖闾却摆摆手:“按他说的,把他和妻儿的骨灰埋在一起吧。” 后来吴国人说起要离,有人赞他忠义,有人骂他狠毒。只有阖闾偶尔会站在江边,望着江心的浪花,想起牢里那个独臂的男人。他知道,要离从来不是为了效忠谁,只是用最惨烈的法子,完成了一场赌上全家性命的交易。 那堆合葬的坟前,没立碑。风吹过的时候,倒像有人在低声叹息,说不清是哭妻儿,还是哭自己。 参考书籍:《吴越春秋》《史记·刺客列传》《越绝书》
公元前513年,吴王阖闾砍下了要离的右臂,又把要离的妻子和儿子杀害后,扔在闹
古往趣话社
2025-07-13 08: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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