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25日,62岁的于立群被发现在卧室自缢,身旁压着几页泛黄信纸,红木衣架上的白绫,仿佛将她拉回四十多年前那个未被揭开的秘密。八个月前,她刚送走丈夫郭沫若,强忍悲痛整理遗物时,书房角落的柚木盒子成了潘多拉魔盒。
匣中三封1930年代的信,最底下一封落款“立忱于东京”,字迹娟秀却透着沉痛。信末“君既负姐,何人再负我”一句,如惊雷劈开她四十年的婚姻幻象——她终于知道,1937年姐姐于立忱的自缢,并非因贫病交加,而是源于郭沫若的背叛。
信中揭露,于立忱在东京曾怀上郭沫若的孩子,却被他劝去堕胎,还许诺会离婚迎娶。可手术后,他再未露面,甚至在她回国后,日本媒体还报道了他与日本妻子安娜的“银婚纪念”。失望、羞辱与病痛交织,让25岁的于立忱选择了绝路。
而于立群与郭沫若的相识,恰在姐姐葬礼上。他神情哀戚送上白菊,随后逐渐成为她的伴侣。四十年来,她放弃演艺事业,育有六子女,在政治风波中坚定相伴,打理家务、誊抄文稿,堪称贤内助典范。可这一切,竟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
她无法接受自己与伤害姐姐最深的人共度四十年,那些深夜誊抄的诗剧、定陵发掘时的陪伴、承受丧子之痛的坚韧,瞬间成了对自己的嘲讽。镜子上未写完的“姐”字,是她对早逝姐姐迟来的告解。她用与姐姐相同的方式告别,连红木衣架都是姐姐所赠。
世人铭记郭沫若的诗文与功绩,却鲜少记得这些为他沉默的女性。于立群的极端选择,不仅是个体命运的悲剧,更像一封写给时代的沉重回信。这场迟到四十年的真相揭露,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