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2年,裕王朱载垕忽然命王妃身边的丫鬟打盆清水过来。丫鬟吓得面色刷白,苦苦求
1562年,裕王朱载垕忽然命王妃身边的丫鬟打盆清水过来。丫鬟吓得面色刷白,苦苦求饶道:“奴婢身体卑微,怎可污了王爷的身份?”
这一年,李彩凤年方十六。
李彩凤低着头跨进门槛,青砖地上的凉意透过薄薄的布鞋渗上来。她原是继王妃陈氏身边最不起眼的小丫鬟,今日被临时派来伺候裕王研墨,却没料到会听见这句让她魂飞魄散的吩咐。
“去打盆清水来,伺候本王洗脚。” 朱载垕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慵懒,目光却像鹰隼般落在她身上。
李彩凤身子猛地一颤,铜盆在手里晃了晃,溅出的水珠打湿了裙摆。她慌忙跪倒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王爷饶命!奴婢蒲柳之姿,粗鄙不堪,怎敢污了王爷的龙足?王妃知道了,定会折杀奴婢的!”
“本王的话,就是规矩。” 朱载垕从圈椅上站起身,明黄色的常服下摆扫过她的发顶,“让你去,你便去。”
李彩凤的眼泪顺着脸颊砸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在王府三年,早听说这位裕王虽不得嘉靖帝喜爱,却也一向温和,今日怎会如此?她哽咽着磕头:“求王爷开恩,奴婢…… 奴婢实在不敢。”
“不敢?” 朱载垕轻笑一声,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烛光下,少女惊恐的眼眸像受惊的小鹿,反而激起了他心底的某种欲望。“本王说你敢,你就敢。”
李彩凤被两个内侍强行架起来拖向偏室,她的哭喊在空旷的回廊里回荡,却没人敢来搭救。当冰凉的井水触碰到朱载垕的脚踝时,她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铜盆。突然,手腕被狠狠攥住,整个人被拽进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
“放开我!王爷!奴婢求求您了!” 李彩凤拼命挣扎,发髻散了,珠花掉在地上滚到角落,“王妃会责罚我的!我……”
“有本王在,谁敢责罚你?” 朱载垕的吻粗暴地落在她额头上,“从今日起,你便是本王的人了。”
那一夜,李彩凤感觉自己像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下房的,直到天快亮时,才在冰冷的被褥里无声地哭到天明。
一月后,李彩凤发现自己月信未至,吓得面无人色。她躲在柴房里偷偷掐自己的大腿,希望只是一场虚惊,可日渐沉重的身子和晨起的恶心感,都在无情地宣告那个让她绝望的事实。
当继王妃陈氏的贴身丫鬟来传唤时,李彩凤几乎是挪着步子走进正房的。陈氏端坐在紫檀木椅上,手里捻着一串菩提子,见她进来,只是淡淡抬了抬眼:“抬起头来。”
李彩凤颤抖着抬头,看见陈氏眼中并无怒意,反而带着一丝悲悯。她再也忍不住,“扑通” 一声跪下:“王妃饶命!是奴婢…… 是奴婢该死!”
陈氏轻叹一声:“这王府里,谁不是身不由己?你好好安胎,若能诞下子嗣,也是你的造化。” 她顿了顿,吩咐管事嬷嬷,“给李氏添置些妥当的衣物吃食,派两个妥帖的人伺候着。”
十月怀胎,李彩凤在东厢房过得异常平静。
陈氏亲自给孩子取了乳名 “小玄子”,奏请朝廷后,李彩凤被封为 “才人”,虽位份低微,却总算有了安身立命的根本。抱着襁褓中的儿子,李彩凤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成为最出色的人。
隆庆元年正月,朱载垕登基为帝,是为明穆宗。李彩凤随驾入宫,被封为贵妃,住在永寿宫。从王府到皇宫,红墙依旧高耸,只是她的身份已天差地别。
初入宫时,李彩凤夜夜难眠。她站在窗前望着天边的月亮,总会想起陈氏的叮嘱:“在这深宫里,不争便是最大的争。” 她谨记着这句话,从不参与后宫争斗,每日只是悉心照料儿子朱翊钧的起居。
朱翊钧四岁时,李彩凤亲自教他读书。她握着儿子的小手在宣纸上写 “民为贵” 三个字,轻声说:“将来你要做个好皇帝,体恤百姓,知道吗?”
小皇子似懂非懂地点头,却趁她不注意,抓起砚台里的墨汁抹了满脸。李彩凤无奈地笑着擦掉他脸上的墨渍,眼底满是温柔。那时的她以为,只要悉心教导,儿子定会成为她期望的模样。
隆庆六年,穆宗皇帝病危。李彩凤守在龙床边,看着曾经强迫她的男人如今气息奄奄,心中五味杂陈。穆宗握着她的手,气若游丝地说:“照顾好…… 照顾好钧儿。”
她含泪点头,看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那年,朱翊钧十岁,登基为帝,是为万历皇帝。李彩凤被尊为皇贵妃,与陈太后共同垂帘听政。
垂帘的日子里,李彩凤每日天不亮就起身,陪万历批阅奏折,听大臣们议事。她重用张居正,支持改革,希望能帮儿子开创一个盛世。
万历十七岁那年,张居正病逝。失去了制衡的少年天子开始变得叛逆,常常以各种理由罢朝。李彩凤在慈宁宫里听见太监回报,说皇帝又在后宫设了酒局,一夜未眠,气得砸碎了手里的玉杯:“他忘了当年答应过哀家什么吗?”
她想起万历小时候,曾抱着她的脖子说:“母后,将来我一定做个好皇帝,让您享福。” 那时的少年眼光明亮,满是憧憬。可不知从何时起,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倦怠和冷漠。
万历四十八年,李彩凤病重。弥留之际,她拉着万历的手,声音微弱却清晰:“钧儿,做个…… 做个好皇帝……”
万历跪在床边,敷衍地点头:“儿臣知道了。”
她终究没能让儿子成为她期望的好皇帝。或许,帝王的道路,从来都不是母亲的期望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