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韩国济州岛有一群独特的女性，她们上半身光着，下半身仅穿一条短裤，聚集在海岸边，她们是济州岛上的海女，为了养家糊口，收拾东西正准备下海…… 济州岛的海女文化，起源于几百年前。那时候，岛上经济落后，男人常年出海捕鱼，家里全靠女人撑着。海洋资源丰富，海藻、贝类、海胆成了女人们谋生的希望。海女这个职业，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了。女人没有现代设备，靠一口气潜到海底，摸索着捕捞海产，换点钱养家。这种活儿不仅需要胆量，还得有技巧，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海流卷走，或者憋气时间长了出意外。 金顺子是上世纪海女中的一员，1920年代出生在西归浦附近的渔村。家里八口人，父亲长年在外，母亲靠编渔网挣点微薄收入。十岁那年，母亲得肺病去世，金顺子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照顾四个弟妹。十二岁，她跟着村里的老海女学潜水。刚开始，她只能在浅滩练屏气，手指常被礁石划破，疼得钻心。七年苦练，她终于能潜到十五米深的海底，捕捞海参和鲍鱼。十八岁，她正式当上海女，收入占家里七成，供弟弟读书，帮妹妹买衣裳。她的手掌满是裂纹，耳朵因长期潜水有了毛病，但她从没想过放弃。海女的活儿，成了她和家人活下去的依靠。 金顺子的故事，不是个例。那个年代，济州岛上千千万万的女人都像她一样，靠海洋讨生活。她们的付出，撑起了无数家庭，也让海女成了岛上的一种象征。潜水不只是工作，更是她们对生活的抗争。每次下海，都是和命运的较量。 聚集海岸，准备下海的场景 每天清晨，济州岛的海女们聚集在海岸边，准备一天的捕捞。几十个女人，赤裸上身，只穿一条粗布短裤，腰间系着麻绳，绳子一头拴着块石头，用来帮她们沉到海底。装备简单得可怜，除了一把铁钩和竹编网兜，什么都没有。没有氧气瓶，没有潜水服，全靠自己的肺活量和对海底的熟悉。海女们会先检查装备，梳理网兜，确认绳结牢不牢。接着，她们手牵手，围成半圈，向海神祈祷，求个平安。 下海后，海女们潜到十几二十米深的海底，靠摸索和听觉找海产。海螺、鲍鱼、海参，都是她们的目标。每次潜水，她们得屏气两三分钟，手指在冰冷的海水里摸索，撬开礁石上的贝壳，放进网兜。浮出水面时，发出尖锐的喘息声，这是她们特有的呼吸法，赶紧补充氧气，然后再潜下去。一天下来，得重复几十次这样的动作。海水冷得刺骨，体力消耗巨大，很多海女的手脚都因为长期泡水肿得厉害。 这份工作的危险，不言而喻。没有保护装备，海女们全凭经验和胆量。海流、礁石、缺氧，都是致命的威胁。不少海女因为憋气时间太长，晕在水里，甚至丢了命。还有的因为长期潜水，耳朵和眼睛出了毛病，年纪轻轻就聾了或瞎了。可即便这样，她们还是得继续干，因为家里等着她们带回的海产换米面油盐。海女们的生活，就是这样用命换来的。 到了1950年代，韩国政府为了推性别平等，对男性的劳动收高税，逼得很多男人回了家。这时候，海女的收入因为免税，成了家里的大头。金顺子的捕捞所得，占家里六成以上。她不光养活了弟妹，还拿钱修了村里的祠堂。她的名声在村里越来越响，甚至被推选为海女代表，负责分捕捞区域。她走遍海岸，检查水域，手指因为常年泡海水肿得像萝卜。海女的地位，也因为这政策水涨船高，女人的话语权大了，村里甚至形成了半母系的家庭模式。 不过，好景不长。1960年代，机械化渔船和潜水设备来了，捕捞效率甩手工几条街。年轻人不愿意干这高风险的活儿，纷纷跑城里打工。金顺子试过潜水镜，但还是坚持老法子。她每天早上去海边，教年轻的女人潜水，手把手教怎么找海产。1970年代，她的耳朵几乎聾了，眼睛也因为水压模糊，只能退出潜水，改在岸上编渔网。手指僵得像木头，她还是每天坐在石墙边，慢慢织网。村里的海女，从三万多锐减到几千，基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女人。 金顺子1980年代去世，葬礼在海边办。老海女们围着篝火，唱祭海曲，把她的竹篓和铁钩送进海里。2016年，海女文化进了联合国非遗名录，济州岛还建了海女博物馆，摆着金顺子用过的网兜。每年文化节，老海女们会下水表演，吸引不少人来看。金顺子的故事，成了海女文化的一部分，刻在济州岛的历史里。 海女的活儿，不只是捕鱼，是女人和命运死磕的证明。她们没啥花哨的装备，靠的就是一股子韧劲。金顺子这样的女人，用一辈子告诉大家，生活再苦，也得咬牙顶住。如今海女越来越少，但她们的故事，值得被记住。不是啥高大上的传奇，就是一群普通女人，硬生生在海里讨出了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