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老红军黄明生返回宁都老家探亲，却四处找不到亲人了。最终，在当地干部的率领下，在一处破庙找到了黄明生的瞎妹妹。此时，黄家妹妹已经嫁给了一个老乞丐，靠着在街头卖唱为生。 1949年秋，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乞丐，坐在宁都县城北边的破庙里，手里捧着一只缺口的瓦罐，一边往身边那女子碗里添粥，一边小声哼着戏曲。 那女子穿着破旧，双眼无神，却听得出他的每一句低语。庙外下着小雨，他们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平静的日子。 直到一群人冲进破庙，为首的是个身穿军装的汉子，一进来就盯着那女子看了半天，眼圈一下红了。 他上前几步，大声喊道：“阿妹，是你吗？”女子闻声一震，抖着手摸索着站了起来：“哥？你是明生哥？” 那军人一步上前，把她紧紧抱住，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妹妹，哥回来看你了！” 这位军人，就是老红军黄明生。 几天前，他特地从部队请假回宁都探亲。自从宁都解放，他就日夜惦记着老家。他离开家已经整整十多年了，长征之后家人再没接到过他的音讯。 如今回来，祖屋早成一堆瓦砾。他四处打听，才知道母亲早年就被敌人害死，妹妹年幼时眼睛被刺瞎，之后下落不明。 黄明生当场跪倒在母亲坟前，对天发誓无论如何，他都要把妹妹找回来。 他带着誓言奔走了好几天，去县里找干部帮忙，一村一村问，一个庙一个庙找。终于有乡民说起，在北山破庙见过一个瞎女人和一个老乞丐搭伙过日子，模样可怜。 黄明生随着预感赶过去，一眼就认出这个摸样改变巨大的瞎女人就是他的妹妹，同时也看见了她身边的那个老乞丐。 认出妹妹之后，他的目光一下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看着对方的满脸皱纹和破烂衣衫，心里一阵怒火。他想都没想，拔出随身携带的手枪，对着老乞丐就吼：“你是谁？是不是趁我妹妹落难，把她霸占了？” 老乞丐吓得跪下磕头，话都说不清楚。黄明生正准备扣动扳机，谁知妹妹突然扑过来，双手张开，护在老乞丐面前，哭着喊：“哥！别开枪，他是我丈夫，是他救了我！” 黄明生一下怔住了。他看着妹妹的脸，听着她哽咽的声音，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 妹妹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讲起了这些年的经历：母亲死后，她一个人逃命，被人打骂，被人赶，被人侮辱。眼睛看不见，饭都吃不上。 有一次饿晕在街头，是这个老乞丐救了她。那人虽然又老又穷，却把她当亲人一样照顾，从不让她受委屈。他们相依为命，后来干脆结为夫妻。 “哥，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愿意的。”她这么说着，拉起老乞丐的手，“要走我们就一起走，他若不走，我也不走。” 黄明生终于收起了枪，把老乞丐扶起来，低头道歉：“我错怪你了。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事情的转折也从这一刻开始。黄明生在县里安排人送衣送饭，把两人暂时安顿下，又亲自写信向部队说明情况，申请让妹妹夫妻随军安置。 批文很快下来了。黄明生把两人接到驻地，给妹妹安排好住处，让老乞丐在部队伙房里帮忙，每月还能挣点工分。 生活虽然清苦，却终于安稳。妹妹虽然眼睛不好，但吃穿不愁。老乞丐也安分守己，不吵不闹，一直对妹妹照顾有加。 每到休息日，黄明生就带他们上街走走，听听戏，买点瓜果。别人笑他“老军人带老乞丐”，他只是摆摆手：“那是我妹夫。” 几年过去，妹妹因病去世，老乞丐也没撑太久。黄明生遵照妹妹生前愿望，将他们合葬在一块地里。 那天，他站在坟前，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脱帽，朝坟墓鞠了三个躬。他想起自己当年在母亲坟前发的誓，也想起妹妹扑过来护着那个老人的那一幕。 他知道，自己完成了一个承诺，兑现了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而在这漫长的人海里，有人老去，有人盲目，有人流离失所，也有人，用最微小的温暖，守住了一个人的下半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