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苏州豪门潘祖年病重。临终前,他支开旁人,只留下20岁的孙媳妇,厚着脸皮对她说:“你已经守寡2年,真是苦了你了。但我死后你也一定不要改嫁,我有要事相求!”孙媳妇重重地点点头。
苏州城潘家老宅的屋檐下飘着中药味,潘祖年躺在雕花木床上,蜡黄的脸上蒙着一层死气。
伺候在病榻前的除了老管家,还有个梳着发髻的年轻媳妇,她叫潘达于,嫁进潘家两年就成了寡妇。
潘祖年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挥退下人,独独留下孙媳妇。
老头儿心里明镜似的,眼前这二十出头的姑娘是潘家最后的指望。
外头世道乱得像锅粥,当铺的、洋人的、军政府的眼睛都盯着潘家老宅地底下的东西,那可是祖上三辈子攒下来的家底,更藏着两件要命的青铜器。
要说潘家的事,得从乾隆年间的状元潘世恩说起,这个读书人当真了不得,当年在京城金銮殿上对答如流,后来官做到武英殿大学士,在苏州城里置办下偌大家业。
等到了潘祖荫这辈更是个痴迷古董的主儿,把俸禄全换成字画青铜,连亲弟弟潘祖年都说他:"哥这是要把整个古玩铺子搬回家。"
可天有不测风云,潘祖荫没留后,当家的担子落到潘祖年肩上他倒是能守成,可架不住子孙福薄。
好不容易过继个孙子潘承镜,哪成想刚娶媳妇三个月就病死了,留下新过门的丁家姑娘守着空房。
按老规矩,这孙媳妇该改回本姓,可他硬是让族里改了谱牒,给孙媳妇冠了潘姓。
"达于啊......"他喉咙里像塞着棉花,"我床底下那个樟木箱子......钥匙在佛龛的香炉底下......"话没说完就咳得惊天动地,痰盂里溅起暗红的血沫子。
潘达于攥着老人枯柴似的手,感觉有块冷铁塞进掌心,一看竟是把铜钥匙。
要知道潘家地库里的东西,那可是能惊动半个古董界的,光是商周青铜器就装了三大间屋子,更别说那些唐宋字画、明清瓷器。
但最要命的是两件大家伙:大盂鼎和大克鼎。这俩青铜器都是西周年间的老物件,大盂鼎足有三百多斤重,鼎身上铸着密密麻麻的铭文,记载着周天子赏赐贵族的恩典。
早年间就有人惦记这两件宝贝,光绪年间有个叫端方的两江总督,仗着官威三番五次上门讨要。
潘家人也不傻,推说东西早卖给了山西票号,后来武昌起义的炮声一响,这事才算揭过。
但到了日本人打进来的年月,潘家老宅的门槛都快被踩平了,有穿长衫的掮客,有挎军刀的佐官,个个眼珠子都冒着绿光。
潘达于当家那会儿才明白什么叫"怀璧其罪",白天得防着土匪绑票,夜里要提防盗墓贼挖墙。
最险的一次是1937年秋天,日本兵把老宅翻了个底朝天,刺刀把花园的牡丹都挑了个遍。
幸亏潘家有个忠心耿耿的老花匠,早年间跟着潘祖荫走南闯北,连夜带着家丁在后院挖了五米深的大坑,用桐油布裹着鼎身,周围填上石灰防潮。
那些年她过得像惊弓之鸟,白天穿着粗布衣裳在灶间忙活,夜里得悄悄查看埋鼎的位置。
有回下暴雨,埋鼎的土坑塌了半边,她带着老管家冒雨挖了半宿,浑身泥水活像个庄稼婆,等把鼎重新埋妥,天都亮了。
等到世道太平了,潘家人丁也散得差不多了,1951年开春,上海来了几个穿中山装的文化干部,说是要登记民间文物。
她思前想后大半个月,最后给北京写了封挂号信,信里就一句话:"把大鼎交给国家,我才睡得着安稳觉。"
后来听博物馆的人说,卡车拉走大鼎那天,苏州城的老百姓都跑来看热闹,两个青铜器用棉被裹得严严实实,十几个小伙子抬得满头大汗。
如今这两件宝贝,大克鼎在上海博物馆当镇馆之宝,大盂鼎进了中国国家博物馆。
用户98xxx97
好样的,在那战乱能将其保护好真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