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陆小曼穷得揭不开锅，日本人带着1000块大洋送上门。陆小曼故意邋里邋遢，穿得破破烂烂的，开门时咧着大嘴，露出已经掉落好几颗的牙齿。日本人被吓一跳，只灰溜溜地走了。
1937年，上海沦陷，日本人来了，带着枪，也带着钱。他们知道，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里，再硬的骨头也能用金条敲碎，尤其是那些曾经风光、如今落魄的名流。于是，当听说陆小曼穷得连米都买不起的时候，他们觉得机会来了。
陆小曼是谁，十年前，她是北平上海最耀眼的名媛，是诗人徐志摩拼了命也要娶的女人。她穿定制旗袍，开沙龙，喝洋酒，一支画笔能引得半个文化圈竞相追捧。
可现在，徐志摩死了，她的钱也花光了，战争更是把一切都碾成了灰。她住在法租界一间逼仄的亭子间里，只能靠卖画和朋友的接济过活，有时候连药都吃不起。
那天，日本人上门的时候，带路的汉奸点头哈腰，说“皇军”仰慕陆小姐才情，特意送来一千块大洋“聊表心意”。
一千块大洋是什么概念？够普通人家吃十年，够陆小曼买半年的鸦片，谁都知道她早就上了瘾，毕竟，穷途末路的人，哪还顾得上什么体面。
日本人想象中的陆小曼，应该是个憔悴却仍旧带着傲气的落魄美人。可站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个蓬头垢面、佝偻着背的老妇。她的头发像枯草一样乱蓬蓬地扎着，身上套着一件磨出油光的旧棉袍，袖口还沾着墨渍和饭渍。
最骇人的还是她的笑，她咧开嘴的时候，露出参差不齐的牙床，那里居然缺了好几颗牙齿。
“您找谁呀？”她故意拖着沙哑的嗓子问，手指还神经质地抖着，活像个犯了烟瘾的老婆子。
汉奸愣住了，小声用日语解释：“是不是找错人了……”日本人皱眉扫了一眼手里的地址，又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邋遢女人，只能干咳一声，而后连钱箱子都没打开，转身就走。
门关上以后，陆小曼瘫坐在椅子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哪是抽大烟抽坏了牙，那几颗牙是她自己提前用钳子拔的；至于旗袍，早就当了。她知道自己现在像个疯婆子，可那又如何，她宁愿当个丑八怪，也不当汉奸桌上的花瓶。
有人说她傻，那可是一千块大洋啊，就算拿了又怎么样，虚与委蛇的人多了，周作人不也在伪政府当官了吗？可她偏不。
她太清楚日本人要什么，他们要的不是她的画，而是“徐志摩遗孀”这个名头，要的是用她的屈服来证明“中国的文化人也不过如此”。她毁了自己的形象，却保住了那些比钱更重要的东西：别人可以骂她浪荡、败家、抽鸦片，但是没人能骂她没骨头。
后来的日子更难了，她当首饰，卖画，甚至偷偷给人写艳词换钱，可却再没让日本人进过她的门。
抗战胜利后，那些曾经“合作”过的文人纷纷被清算，而陆小曼，这个曾经被骂“害死徐志摩”的女人，却没有人能往她的身上泼脏水。
1965年，陆小曼病逝于上海，只有几个老朋友给她送终。整理遗物的时候，人们发现她的枕头下面压着一张发黄的照片：年轻的徐志摩站在康桥上，背后是她用钢笔写的一行小字 “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很多，但没对不起自己。”
乱世里，有人跪着活，有人站着死。但陆小曼选择了一种更狠的方式：她亲手撕碎了自己的风华，用最狼狈的姿态，守住了最干净的那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