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日本宪兵队长在茶馆喝茶，这时，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军统女特工，故意和他撞了一下，并趁机掏枪，对着他的心脏打了一枪！
日本宪兵队长藤田久雄坐在花园饭店二楼包厢里，手指敲着刚送来的征粮清单。
只见发黄的宣纸上写着要征收大米三千石、小麦两千石，还要七百个壮丁去修碉堡。
藤田眯起眼说不够，要再加三成，对面的伪县长脑门上全是汗珠子，结结巴巴半天说老百姓实在拿不出来了。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跟前，说起上个月吊在村口老榆树上那六个抗粮的农民，三天三夜没给放下来。
这事在茶馆里传得沸沸扬扬，蒋履萍坐在楼下八仙桌旁，端着青花茶碗的手直打颤。
她等这人等了整整三个月，军统苏州站给的德国造勃朗宁手枪在绣花手包里硌得手心发凉。
她记得清清楚楚，两年前鬼子飞机扔炸弹，把她爹炸死在铁道上，捡回来的尸首就剩半截身子，从那天起她就没掉过眼泪，跟着表哥投了军统训练班。
楼上传来木楼梯的吱呀声，藤田每天这时候要下楼，两个保镖总跟在他屁股后头两米远。
蒋履萍数着第七级台阶响动站起来，装作崴脚往藤田身上撞，这老鬼子有个怪毛病，谁碰着他就要整理领带。
枪口顶上去的时候，藤田胸前的黄铜扣子正好反着光，子弹从肋巴骨缝里钻进去，把心口窝的大血管打了个稀碎，茶馆瞬间乱作一团，穿月白旗袍的身影早顺着后门溜了。
城外乱坟岗子边上藏着辆破板车，蒋履萍把带血的旗袍团了团塞进车底，换上粗布衣裳往无锡方向跑。
常熟城门贴出五百大洋悬赏令那会儿，她已经在苏州城外芦苇荡里啃了三天冷馍。
新来的日本宪兵队长龟田次郎接手时，发现当兵的都不敢单个儿出门，巡逻队从两人一组改成四人一队。
城里小半夜还有人往城墙上贴"恶鬼已除"的标语，老百姓买米买面脸上都松快不少。
转过年来开春，蒋履萍带着两个新手蹲在苏州城外公路旁，他们要炸的是鬼子运兵车，炸药包埋在土坯墙根底下。
眼瞅着卡车唱着军歌开过来，蒋履萍划着火柴的手却晃了一下，引线呲呲冒着火星子，爆炸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可那卡车就翻了半个跟头，车厢里爬出来十几个没炸死的鬼子。
麦子地里窜起一溜烟尘，她的右腿挨了枪子儿，拖着伤腿在麦苗上爬出二里地，血把新抽穗的麦秆都染红了，后头鬼子兵的皮靴声越来越近。
只见她摸出德国造的木柄手榴弹，拉弦前最后想起的是茶馆地上摔碎的盖碗，白瓷片混着血泊，跟藤田咽气时的脸色一样煞白。
后来有老农在那片焦土里捡着半块绣花手帕，上头还留着金线勾的雀儿尾巴。
那边给立碑那会儿，常熟城早换了人间，档案库里泛黄的纸片上写着：蒋履萍，民国七年生，三十年殁，得年二十有二。
苏州花园饭店现在改成国营招待所，年轻服务员擦玻璃时总说三楼地板有块洗不掉的暗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