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点多，老婆李娟说去楼下张姐家打麻将，我就独自在客厅看电视。正看着球赛呢，防

昨晚十点多，老婆李娟说去楼下张姐家打麻将，我就独自在客厅看电视。正看着球赛呢，防盗门“咔哒”响了一声，钥匙拧开门锁的动静听得真真切切。我头也没抬喊了句“回来了？”，结果抬头一看，门口站着个穿黑夹克的陌生男人，四十多岁，手里还拎着个旧帆布包。 我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心脏咚咚直跳。那男人也吓了一跳，手里的包差点掉地上，张口就问：“李娟在家吗？我找她有点急事。”我打量他两眼，压根不认识这人，可他手里拿着我家钥匙，说话时的神态又熟稔得像进自家门。我挡在茶几前，摸到遥控器攥紧了：“你是谁？怎么有我家钥匙？” 男人挠挠头，脸上闪过尴尬：“兄弟，你是李娟新老公？”这话像根刺扎进耳朵，新老公？他见我脸色变了，赶紧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红绸布包，解开后露出把老式铜钥匙，钥匙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线：“十年前我和李娟一起租过这套房，这钥匙她特意多配了一把给我。” 我脑子嗡嗡响，结婚五年，从没听李娟提过这段往事。男人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从包里翻出张泛黄的照片推过来。照片里，二十出头的李娟穿着白裙子，倚在老式单元楼前笑，旁边站着的正是眼前这人，胳膊上还搭着她的针织衫。“我叫陈海，当年和她处过对象，一起打拼了三年。”他声音突然发闷，“后来我爸病重，我回老家了，走的时候把钥匙留给她，说以后......” 防盗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李娟风风火火冲进来，看见陈海的瞬间，手里的麻将包“啪”地掉在地上。“你怎么来了？”她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陈海把照片轻轻推到她面前：“娟子，我爸走了，临走前攥着这张照片，说对不起你。”他从包里掏出个存折，“这些年我攒了些钱，密码是你生日，就当是当年没兑现的承诺。” 我盯着李娟，她的眼泪突然决堤。记忆突然翻涌，难怪家里的老铜锅、红绸被面，和她手机里舍不得删的老照片风格那么像。陈海起身要走，李娟突然抓住他袖子：“等等！”她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全是恳求，“老公，当年他走得突然，我......” “留下来吃个饭吧。”我听见自己说这话时喉咙发紧。厨房里，李娟淘米的手还在抖，我切着菜，余光瞥见陈海正蹲在阳台，给李娟养死过三回的多肉换土。“这盆虹之玉要少浇水。”他笑着指叶片，“你以前总把它们当孩子喂。” 饭桌上气氛尴尬，陈海低头扒拉米饭，突然开口：“兄弟，我这次来，一是还愿，二是想告诉你，娟子是个好女人。那年我爸住院，她把攒的嫁妆钱全垫上了......”李娟猛地站起来，打翻的汤洒在桌布上：“别说了！” 夜里，陈海在客房睡下后，李娟蜷在我怀里哭：“我早该告诉你的，可我怕你介意......”我摸着她后背，想起这些年她操持家务的模样，想起她总把我爱吃的菜往我碗里夹。窗外月光透进来，照在茶几上的老照片上，年轻时的李娟笑得灿烂，而现在她眼角已有了细纹。 第二天清晨，陈海把存折留在茶几上走了。存折下面压着张字条：“娟子，好好过日子。钥匙我留着当念想，老房子拆了，钥匙开不了门，但能开回忆。”李娟追到楼下，只看见晨雾里远去的背影。 如今那张老照片摆在书房，旁边是我们的结婚照。有时候我打趣李娟：“早知道你有这么个痴情前男友，当年追你时我得更卖力。”她笑着捶我，眼里却闪着光。有些过去，就像老钥匙上褪色的红线，虽然不再开启某个房门，却串起了岁月里最真实的遗憾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