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悔了，昨晚我和老公吵架，不让他进屋，他特别生气，晚上在沙发上睡觉了。到了半夜

太后悔了，昨晚我和老公吵架，不让他进屋，他特别生气，晚上在沙发上睡觉了。到了半夜，老公突然叫我，说自己头晕、想吐，我以为他在开玩笑，但之后跟他说话就没声音了。 卧室门把转动的声音很轻，像片羽毛落在心尖上。我攥着被子翻了个身，故意把后背挺得笔直——两小时前他摔门而出时，我还冲着客厅喊"有种别回来"，此刻却听见自己心跳撞得肋骨发疼。 "小雅......"他的声音裹着寒意飘进来，带着奇怪的颤音。我摸黑摸到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窗外的玉兰树影在月光里晃得人发慌。上周他体检报告上写着"血压临界值"，医生特意叮嘱"不能熬夜不能受凉"，可现在客厅空调还在呼呼吹冷风。 "装什么装。"我对着门板嘟囔，指尖却悄悄抠住了被角。结婚五年，他总爱在吵架后装可怜，有次不过是拌了句嘴，他就捂着胃说"老婆做的面太好吃，撑着了"，最后还是我端着消食片哄他。 客厅突然传来闷响，像什么重物砸在了地板上。 我光着脚冲出卧室时，看见他蜷在沙发边，右手还保持着抓抱枕的姿势，左手却奇怪地勾着茶几腿。月光从阳台斜切进来，刚好照在他脸上——嘴唇紫得像熟透的桑葚，额头上全是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滴，在地毯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 "陈凯？"我伸手去碰他的脸，指尖刚触到皮肤就弹了回来——烫得像刚烧开的水。他喉结动了动，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堵住的风箱。我这才发现他没盖毯子，身上那件被我扔到沙发上的衬衫皱成一团，领口还沾着早上没擦干净的牙膏沫。 慌乱中摸到手机，手指抖得按不准号码。120接通的瞬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老公......他躺在地上不动了......"话没说完就被尖锐的鸣笛声截断——原来我手抖得按到了免提，手机滚到他手边，屏幕亮光照着他半睁的眼睛，瞳孔散得很开。 抬担架的师傅进来时，我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七月的夜风裹着湿气扑过来，我突然想起他下午出门前说"晚上有应酬，可能要喝两杯"，当时正为他忘了结婚纪念日的事赌气，隔着门喊"喝死外面别回来"。 急救室的红灯亮得刺眼。护士来拿病历本时，我在抽屉最底层翻到他藏的降压药，药瓶标签上的字迹被摩挲得发毛，瓶底还沉着几粒受潮的药片。上个月整理衣柜，发现他西装内袋里总揣着小包装的硝苯地平，当时还笑他"才三十五就把自己当老头"，他只是挠挠头说"客户总劝酒，备着放心"。 医生出来时摘口罩的动作很慢，白大褂袖口沾着点血迹。"急性脑溢血，"他指节叩了叩病历本，"送来时血压220/130，再晚半小时......家属吵架也得有个度，病人长期熬夜应酬，血管早就像老化的水管了。" 我坐在走廊长椅上，盯着地面瓷砖的裂缝发呆。凌晨五点的医院总有股消毒水混着熬粥的味道，保洁阿姨拖地时碰到我的鞋，我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右脚袜子破了个洞——是昨晚他拽我胳膊时，被我狠狠踩在脚下扯破的。 护工推着他进病房时，他还在昏睡，左手打着点滴，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蜷着。这个动作太熟悉了，他每次熬夜改方案，都会这样蜷着手指敲键盘；每次我生气背过身，他也是这样轻轻勾我的衣角。结婚七年，他总说"吵架别过夜"，只有昨晚，我把他关在了门外。 晨光爬上窗台时，他睫毛颤了颤。我赶紧凑过去，听见他含混地说"纪念日......订了西餐厅......"，眼泪突然砸在他手背上。上周路过商场，我指着橱窗里的情侣对表说"这个好看"，当时他盯着价签皱眉，我还以为他舍不得。 护士来量血压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他助理发来的消息："嫂子，凯哥上周让我订的餐厅，说今晚补过纪念日，还特意叮嘱要靠窗的位置......"附带着张截图，是他凌晨两点在工作群里发的："明晚六点前别找我，要陪老婆。" 我握着他没打针的手，指腹摸到他掌心的茧子。那是前两年他去仓库帮客户搬样品磨的，当时我抱怨他"跑业务的非要干苦力"，他举着流血的手指笑"多赚点，给你买那个带钻的手链"。那条手链现在还躺在首饰盒里，我总嫌太招摇，一次没戴过。 病房门被推开，护工端着温水进来："家属喂点水吧，病人醒了会渴。"我用棉签沾着水擦他嘴唇时，他突然睁开眼，眼神还有点蒙，却准确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怕我跑掉。 "别生气了......"他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表......放在书房抽屉......" 阳光突然涌进病房，我看见他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碘伏。这个总把"没事"挂在嘴边的男人，这个被我关在沙发上挨冻的男人，此刻正用带着针孔的手，笨拙地试图抚平我皱起的眉头。 走廊传来推车的轱辘声，我突然想起昨晚他在门外说的最后一句话："小雅，我头有点晕，能不能......"当时我隔着门吼"装病也没用"，现在才知道，有些话一旦堵回去，可能就再也等不到回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