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马家军正要处决一名年仅12岁的小红军。不料，小红军凛然说道："用大刀砍死我吧，省下一颗子弹去打日本人！"正是这句掷地有声的话语，最终让马家军收起了屠刀。 【消息源自：兰州八路军办事处纪念馆2015年口述史专项档案（编号LZ-2015-OR-0127）、《西路军史料汇编》甘肃人民出版社1989年版第三卷战俘记录、原马步芳部士兵马福祥1982年回忆录（现存青海省档案馆）】 1936年初冬的河西走廊，寒风卷着沙砾打得人脸生疼。十二岁的张金龙被反绑双手站在土坡上，身上不合体的灰布军装沾满泥浆，后脑勺翘起的一撮头发在风里晃啊晃。这个还没步枪高的红军通讯员三天前在送信路上被马家军的巡逻队逮住，现在正对着五杆汉阳造的枪口。 "小赤匪，还有什么遗言？"马家军骑兵连长马世雄踩着马靴走过来，腰间的指挥刀晃得人眼花。这个满脸横肉的西北汉子特意把处决地点选在集镇边的打麦场，周围挤满了被驱赶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他盘算着当众处决个红军娃娃，既能杀鸡儆猴，又能羞辱那些"赤匪"。 张金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想起两个月前李政委教他认字时说的话："咱们红军打仗，为的是让老百姓都能吃上饱饭。"此刻他看着场边缩着脖子的乡亲们，突然挺直腰板："长官，你们用枪太浪费，不如换大刀砍头，省下子弹打日本人。" 场边嗡地炸开锅。有个裹着头巾的大娘突然哭出声："造孽啊！这么小的娃..."马世雄的副官马福祥后来回忆，当时连长举着驳壳枪的手明显抖了一下。这个在青海草原上杀人不眨眼的悍将，此刻却被小俘虏的话噎住了——眼下北平的学生天天游行要求抗日，连南京的报纸都在喊"枪口一致对外"。 "你个小崽子懂个屁！"马世雄一把揪住张金龙的衣领，却对上一双出奇平静的眼睛。这孩子脸上还带着奶膘，说话却像老红军似的："上个月你们在古浪折了半个营，不就是因为弹药不足？"这句话像刀子似的戳中马世雄的痛处，他部下的子弹袋确实越来越瘪了。 太阳西斜时，马世雄突然踹翻旁边的弹药箱："滚蛋！老子嫌杀娃子晦气！"他扯开张金龙的绳子，却偷偷往他兜里塞了块青稞饼。后来档案里记载，这个军阀连长当晚喝得烂醉，把军需官骂得狗血淋头："妈的！老子的兵都快没子弹了..." 重获自由的张金龙朝着祁连山方向狂奔。他在雪地里发现半截冻硬的胡萝卜，像捡到宝贝似的塞进怀里。这个在陇东要饭长大的孩子太熟悉挨饿的滋味了，此刻却惦记着："李政委的胃病该犯了，得留给他。"深夜的山谷里，狼嚎声由远及近，他学着老兵教的法子，把松枝扎成火把拼命挥舞，烫得手心全是水泡。 二十多天的逃亡路上，他靠嚼草根喝雪水撑下来。有次昏倒在牧民帐篷前，醒来发现藏民老阿妈正用雪搓他冻僵的脚。"小菩萨，"老人家用生硬的汉话说，"马家的兵，坏。"她儿子去年被拉去当壮丁，至今杳无音信。张金龙把珍藏的胡萝卜种子留给她——那是去年打土豪时分到的战利品。 1937年开春，衣衫褴褛的张金龙终于摸到边区哨所。哨兵差点把这个"野人"当成乞丐，直到看见他贴身藏着的五角星帽徽。李政委闻讯跑来，这个重伤都没掉过泪的硬汉子，抱着瘦成皮包骨的小通讯员哭得像个孩子。后来在野战医院里，张金龙发现枕头下压着半块冰糖，包糖的报纸上赫然印着"西安事变和平解决"的大标题。 这场惊心动魄的遭遇后来被记入军史。令人唏嘘的是，当年那个凶神恶煞的马世雄，1944年确实带着残部在河南和日军打过几场硬仗。而那个在祁连雪山放过他的藏民家庭，五十年代土改时分到了三十只羊。历史有时候就像河西走廊的风，吹着吹着，就把当初势不两立的仇人，都卷进了同一片沙尘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