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同事,想让我讲讲她女儿的事儿。
同事家闺女才8岁,生日第二天凌晨,她爸爸就永远地离开了。半夜闺女起来上厕所,怎么叫都叫不醒睡着的爸爸,小小年纪的她赶紧打了110和120。8岁的孩子啊,在警察来之前那段时间,我真不敢想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当时在单位值班,接到消息赶回家,心里那叫一个崩溃。
我没敢跟闺女说爸爸当时就没了,就跟她说爸爸在医院睡着了,医生已经尽力了,要是想哭就哭出来。结果闺女特别懂事,说:“我不哭,爸爸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哭他会生气的。”
出殡那天,闺女跪在爸爸碑前,说:“爸爸,我给你写了一封信,烧给你,你一定要看啊。”
从那之后过了一个星期,闺女在我面前从来都不提爸爸,可我能看出来她特别想爸爸。以前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喊爸爸,现在醒了,先猛地坐起来,然后定定神,再慢慢躺下,啥也不说,就在墙上用手画着“爸爸爸爸”。
闺女问我,要是想爸爸了该怎么办,我真不知道该咋回答她。她却跟我说:“妈妈,我不相信爸爸离开了,他就是出门了,等回来就去另一个家了,他没离开我。”
闺女还说:“妈妈,每个人犯了错都得受惩罚,我跟爸爸说了好多次让他戒酒、锻炼身体,他都不听,这就是对他的惩罚,你这么想心情就能好点儿。”
闺女把手机里爸爸所有的照片都收藏起来了。
她一直说自己不相信爸爸离开了,还问我以后还找不找老公。我问她能不能找,她想了半天说:“还是别找了吧,不然爷爷奶奶咋办呀。”
闺女拿着我的手机,一下一下慢慢划着屏幕,翻看以前的照片。看着看着,就悄无声息地把头伏在胳膊上,一动不动。我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怕我伤心,不敢哭出声来。这孩子,太让人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