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冬,韩先楚站在红安破旧的县委招待所,望着满屋披着破棉絮的老乡,电话拿起来就一句话:“传我命令,马上调五万件军大衣送回红安。”他下完命令,眼圈红了,转头看秘书:“从我工资里扣,钱不够就扣我儿子的,再不够扣我孙子的。” 老区人穷,这是大家心里明白的事,可真到眼前,韩先楚还是没扛住,红安,原来叫黄安,是黄麻起义的起点,出过200多名将军,解放战争死了差不多一半的乡亲。 打下江山后,1950年改名“红安”,意思是靠革命烈士的鲜血染红的,韩先楚就是红安人,那年回来探亲,几十年不见的发小都老了,穿的还是草鞋、打着补丁的旧棉袄。 那天晚上,乡亲们提着鸡蛋、红薯、米面往县招待所赶,说是来看韩将军,说话还带着笑,可眼神里都躲着。 陈尊友穿的是单衣,棉裤漏风,脚上是草绳穿的破鞋子,他媳妇缩在门边,靠一床洗得发白的破被子裹着,吴海洲的背都驼了,咳得停不下来。 韩先楚让人把鸡蛋收起来,刚拿起一篮子就放下,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你们比我还穷,我哪能要你们的鸡蛋?”他说,“我不是来看你们吃苦的,是来看你们过日子的。” 那顿饭谁都没吃下去,韩先楚连夜回房,拨通了兰州军区的后勤部的电话,他一句废话没说:“把旧军大衣全给我调五万件回来,越快越好。” 对方愣了,说:“这么多要批预算……”话还没说完,他火了:“红安打仗牺牲那么多人,五万件破棉衣算啥?明天我亲自写报告,钱不够我出!” 第二天一早,县里就接到通知,军区后勤要专车调拨旧棉衣,五天内送达,县委书记以为搞错了,亲自打电话确认。 结果韩先楚亲口说的:“我回来看他们冻成这样,你们也看不下去吧?” 五天后,五万件军大衣送到了红安,一车接一车,全是灰绿色的,带着补丁但结实的军用棉衣,乡亲们排着长队来领,没人抢,也没人吵,队伍排得整整齐齐。 陈尊友那天也来了,他早上六点钟就坐在村口,穿着那双破草鞋,一直等到下午才轮到他,刚接过军大衣,笑得还没合上嘴,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人没了。 村医赶到说是心梗,来不及了,韩先楚亲自赶到他家,把那件大衣披在他身上,嘴里只说一句:“让他暖和点。”乡亲们写了副挽联挂在屋前:“七十年风雨同舟路,八百里山河共此寒。” 这事儿一下子传开了,县里开会时都讲这件事,说“韩将军哭了整整一夜”,可他没哭完就又忙别的了。 因为除了这五万件大衣,他还惦记着红安的地、水、种子、孩子的书包、老师的工资。 其实在1978年的中央工作会议上,他就提过老区的事,那会儿国家忙着抓大事,他站起来说:“老区穷得揭不开锅,该给的粮该涨点价,税也减一减。” 当时还有人不理解,觉得太突然,邓小平一句话:“这事要做。”后来才有了1979年《加快农业发展决定》,红安等地开始有政策照顾。 但光靠文件不行,韩先楚那年回来红安,去了不少乡下,村干部请他吃饭,他不肯,说:“你们家连米都不够吃,招待我干啥?” 他进了田地、看了水塘、翻了种子仓库,边走边记,见谁都问一句:“吃饱了吗?” 他还琢磨教育那事,自己画了学生书包的草图,交给部队工程处让人赶着做,说要送给红安的孩子。他觉得读书才是正路,不然下代还得靠救济。 1986年,他查出病情不乐观,跟家人说:“我要回红安看看树。”家里人不明白,他就解释:“我让你妈栽的桂花和雪松,你看它们长没长大。” 那是他回乡那年给红安寄的树苗,说要给红土地添点绿,他临终时嘱咐:“把我骨灰送回去,和老乡们葬一块。”1987年,他骨灰安葬在红安烈士陵园,离黄麻起义纪念碑不远。 如今的红安,山绿水净,路也通了,成了全国乡村振兴的示范县。 可那年冬天的一通电话,乡亲们到现在都记得清楚:一个穿军装的老人,对着电话吼了一句:“把大衣送回来,这冷,不是他们该扛的。” 参考资料: 《红安将星:韩先楚将军纪实》,人民日报出版社,2010年。
同一个人,这是捡到了渣滓中的渣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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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0xxx11
真将军,战无不胜
全新程
对革命老区有深厚感情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