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张作霖正用马鞭狠狠的抽在张学良身上,所有人跪了一地,张作霖眼睛一蹬:“谁敢说情我马上毙了他!”没想到张首芳抄着火铲冲过去大吼:“张作霖,再敢打我弟一下,我马上砸烂你的头!”张作霖居然真的停手,然后默默的走了。
那年寒冬的奉天大帅府里,十五岁的张首芳抄起烧火铁铲冲进前院时,正撞见父亲张作霖的鞭梢离弟弟张学良后背只剩半寸,这个日后主政东北的少帅,此刻像条被抽断脊梁的狗般蜷缩在地,嘴角渗出的血珠在雪地上洇出暗红。
"老张家祖宗在上!"红袄少女的怒吼震得屋檐积雪簌簌坠落,铁铲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你再碰我弟一根汗毛,我把你这东北王的金銮殿掀了!"
满院仆役吓得齐刷刷跪倒在地,自打赵夫人三年前病逝,再没人敢当面直呼大帅名讳。
张作霖举着马鞭的手悬在半空,虎口处被铁铲迸起的火星烫出个水泡——这场景让他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暴雨夜,怀孕八个月的发妻赵春桂骑在马背上,单手护着襁褓里的张学良冲出土匪包围圈时,也是这般不要命的架势。
"首芳...你这是要弑父啊!"张作霖的咆哮带着颤音,鞭梢啪地抽在自己靴面上。
这个叱咤风云的东北王此刻才惊觉,大女儿举手投足间竟与亡妻有八分相似:同样倔强的下颚线,同样冒火的眼神,连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都如出一辙。
这场闹剧要从张作霖请回的老秀才说起,彼时刚升任奉天督军的张作霖,特意把当年教自己认字的私塾先生接来,指望儿子们能学点正经文章。
谁料张学良带着弟妹们把书房当战场,上房揭瓦不说,竟往先生茶碗里撒尿。老学究气得白胡子打颤,拄着拐杖就要走人。
"父亲,咱们东北军不兴体罚!"张学良梗着脖子顶撞。这话像火星子溅进火药桶,张作霖抄起马鞭就抽:"老子当年带着弟兄们打天下,挨的鞭子比你吃的盐还多!"
当鞭子抽到第十下时,厨房门突然被撞开。张首芳怀里揣着给弟弟留的烤地瓜,手上还沾着灶灰,抄起烧火铁铲就冲了过来。
这个自幼跟着母亲操持家务的姑娘比谁都清楚,父亲每抽一鞭子,都是在往亡妻的棺椁上钉钉子。
"你忘了大雪地里是谁抱着你冲出来的?"张首芳的铁铲擦着张作霖的鼻尖掠过,惊得廊下的八哥扑棱棱乱飞。张作霖突然想起赵春桂咽气前攥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说:"老张,看好咱们的娃..."
1895年时张作霖还是个混迹绿林的马贼,赵家老爷子却看中这个草莽汉子的胆识,硬是把掌上明珠许配给他。
新婚夜赵春桂掀开盖头,盯着满脸刀疤的新郎突然笑了:"听说你打遍绿林无敌手?那往后我就护着你这颗脑袋了。"
1905年日俄战争期间,怀孕八个月的赵春桂跟着张作霖突围。马车上绑着三个襁褓,她单手挽缰绳,另一只手举着双枪掩护队伍。
当追兵的马刀劈开车帘时,她抄起烧火棍就砸碎了对方门牙——这段传奇后来被改编成评书《赵夫人单骑救主》,在奉天城茶馆里说了整整三十年。
1912年那个改变命运的清晨,张作霖接到电报说"夫人病重"时,还以为又是赵春桂赌气。等他带着卫队星夜兼程赶到新民,看到的已是停在灵堂的黑漆棺材。二夫人卢寿萱红着眼眶递上染血的帕子:"大帅,夫人咽气前还攥着给学良缝的棉袄..."
赵春桂的葬礼办得极尽哀荣:三十六口樟木棺材从关内运来,阵仗惊动东三省。张作霖在灵前守了七天七夜,直到皮肉溃烂才被部下强行架走。但从那天起,帅府里再听不见"父亲"的称呼,只有"大帅"的冰冷指令。
张学良记得最清楚,父亲在母亲忌日总会独自喝闷酒。有次他壮着胆子问:"爹,你当年真舍得扔下发烧的娘亲?"话音未落,马鞭已抽得他满院逃窜。
那天夜里,张作霖把亡妻的翡翠镯子埋进后院老槐树下,暗自发誓要让儿子们活得比仇家更硬气。
1928年皇姑屯的爆炸声响起时,张首芳刚生下第三个孩子。奉天城乱作一团,她抱着襁褓在废墟里狂奔三里地,硬是从日本人眼皮底下抢回丈夫的遗体。
这个曾经连杀鸡都不敢的少奶奶,此刻眼中迸发的狠劲,让奉系旧部都暗自心惊。
"大帅临终前让我照顾好东三省。"她擦着眼泪对张学良说,手中紧攥着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后来九一八事变,正是凭着这镯子里的密信,张学良才找到藏匿在北平胡同里的抗日志士。
1954年早春,周恩来总理派人给张首芳送来四合院钥匙时,老人正对着亡母的画像发呆。梳妆台抽屉里,那封张作霖亲笔写的"教子成才"手书已泛黄卷边,边角处还留着当年被火铲砸出的凹痕。
她轻轻抚摸着墨迹,仿佛又看见那个雪夜:父亲抱着发烧的弟弟跪在灵前,马鞭的穗子垂在地上,像条悔恨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