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的修行路:需要有悟性。 年轻时最不愿听人说"学中医需要悟性",这话像条拦路虎,总把跃跃欲试的年轻人挡在杏林门外。多年前背着铺盖走进中医这条路时,我活脱是个误闯书斋的庄稼汉,面对《素问》里"恬惔虚无"的句子如坠五里雾中。教授说"学医要取象比类",我却连"象"都摸不着边际。 方歌背了忘忘了背,桂枝汤的配伍在笔记本上抄了三十遍,熄灯后打着手电背《伤寒论》的日子,活像老农在盐碱地里刨食。同窗们谈笑间记下整篇条文,我只能把《金匮要略》当山歌唱,对着珠江吼"麻黄汤中桂枝草",惹得晨练老人直摇头。这般疯魔行径看似愚笨,却在某个梅雨清晨豁然开窍,当我把"肝风内动"和窗外狂摆的榕树枝联系起来时,突然明白了眩晕抽搐为何要平肝熄风,这取象思维的种子,竟是在笨功夫里发了芽。 真正让我窥见医道真容的,是跟师采药的岁月。在罗浮山的云雾里,老师傅指着岩缝里的石斛说:"看它吸风饮露却能养阴,正是《本草》说的'补五脏虚劳羸瘦'";见野菊凌霜而开,顿悟其清肝明目之性的由来。某日诊治口舌生疮的妇人,观其舌红苔黄如燎原之火,忽想起山涧竹茹中空能导热,遂在导赤散中加此一味,三剂而愈。这种取类比象的智慧,在《内经》"清阳发腠理,浊阴走五脏"的论述中早有印证。就像冬瓜子落在猪粪里反而长成碧玉般的冬瓜,医家取其"浊中生清"之性化解痰热,这天地人的呼应,恰似月照大江的圆满。 如今坐诊三十余载,诊室常备的冬瓜籽既是治病良药,更是医道警钟。曾遇小儿高热惊厥,取金银花舒展之性解肌表之闭,借蝉蜕透发之能散热毒之郁,半日热退身凉。这般化裁看似信手拈来,实是二十年晨诵《内经》的厚积薄发。那些说"学医要悟性"的后生,就像惊叹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却不知水下藕节积累的艰辛。 我以前还常备着松柏枝,不是装饰。某次诊脉遇肝郁患者,我让他揉碎松针闻其香,松脂清冽之气入肝经,患者当场打嗝排气。古人见松树隆冬不凋,悟出"肝主疏泄"之理,这便是在自然现象中提炼生命规律。 诊病如观天象:老慢支患者咳声如闷雷,是痰湿壅肺;小儿夜啼似蝉鸣,乃心火亢盛。我曾见一妇人面色如霜后枫叶,断为血瘀证,用活血药后果然经痛自愈。这些不是玄学,是千年沉淀的自然观察学。 医道如参禅,顿悟需渐修,正如《伤寒论》条文看似直白,非得临证千万,方知"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的奥妙。看今人捧着手机背歌诀,既欣慰又怅然——这取象思维的薪火传承,终究要在青灯黄卷与临床实践中慢慢熬炼,哪有什么天降慧根,不过是把"阴阳应象"的道理嚼碎了揉进骨血里。 某三甲医院急诊科主任跟我学脉诊,最初不信"数脉如鱼翔浅水",直到监护仪显示室速患者脉象果然如此。取象思维不是落后,是用另一种语言解读生命密码。 现代研究发现,荷叶表面纳米结构能自清洁,与中药"升清降浊"功效不谋而合。我曾用桃仁承气汤治脑梗,取桃仁破血逐瘀之象,西医显影显示血栓溶解,传统思维与现代影像竟在微观世界相遇。 回望来路,哪有什么天赋异禀,不过是晨光里诵读《金匮》的坚持,是三伏天采药识性的积累,是深夜里琢磨"肝左肺右"的执着。医道修行如江水奔流,有人顺风扬帆,有人逆水行舟,但终归是"但问耕耘,莫问收获"的苦修。 那些以"没悟性"为借口的逃兵,终究不懂中医最深的慈悲——天地万物皆可为师,草木虫石俱藏至理,需要的不是灵光乍现的聪慧,而是日复一日格物致知的诚心。这道理,野菊花懂得,冬瓜子懂得,珠江畔那个傻傻读书的年轻人,用了半辈子才真正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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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18xxx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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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救赎自己
中医学不好,如坠雾中。学好了,拨云见日。卡在中间,养生为妙。六经辩证最微妙,懂得人却不多,炫技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