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杂记4.流光溢彩的夜市

敦煌有着漫长的白天。 晚上六点下班，一直到九十点都还是亮堂堂的大白天，之后黑夜才姗姗来迟。不禁给人一种错觉：时间好像在敦煌变得更慢了。 缓慢停滞的时间保留了历史的痕迹，像被封在琥珀里的昆虫，千年之后还是如此精美动人。 这是来到敦煌的首个周末，我穿过党河上的桥，一路走着前往敦煌夜市。黑色的天空下是莹莹灯火，树枝纵横交错，上挂着错落的灯笼，巨大的树冠里亮着点点滴滴的温柔橙光。 到了敦煌夜市，远远看去人头攒动，游人如织，沿街挂了两排红红火火的灯笼，亮堂堂地照着摊位店铺，宛如一片梦幻的海市蜃楼，富丽堂皇地矗立在夜色之海。 夜市门口树立着高高的牌楼，上书“飞天故里”四个古朴的大字，走进去就是灯光如昼的绚丽景象。满街的小吃店、工艺品店、服装店，还有能开到地球任何一个角落的蜜雪冰城。 摊位上摆着各种文创产品，还有手工版画和雕塑，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丝巾。货物不论贵贱，摆在灯下都是一样闪闪发光。 一切都很容易就让人想起“丝绸之路”这个称号——地处丝路关键节点的敦煌，千年前想必也有着同样繁华的市场、同样流光溢彩的夜色。 我停在一家丝绸小摊前，一眼看中了一条印着昭君出塞图的披肩，戴上左看右看，只觉得这幅昭君出塞图好像活了过来，越发觉得它熠熠生辉，整条街都黯然失色了。 这条要价六十，我问摊主能不能便宜点，店主十几岁的女儿看了看我，跟她妈妈说：“就便宜些吧！”于是我五十八就买了下来，吊牌都没剪，开心地戴了一路。 一直走夜市就到了头，眼前景物萧索，渐渐融入浓重的夜色。身边的小摊卖着很出名的李广杏，摊主给我尝了一颗，完全不酸，遂掏五块钱买了一斤。问起李广杏的起源，说是古代打仗的时候吃的，这种不酸的杏只有敦煌才有。回去的路上又买了杏皮茶，也很好喝。 敦煌的水果好吃，是因为光照时间长的缘故。敦煌的人也很好，跟光照是否有关系呢？他们不善言辞，却善良温厚。我想起了帮我提两个行李箱爬楼的出租车司机，高温天气等我回去寄快递的快递小哥，拿快递时默默帮我找好其他快递的售货员…… 在全国中好像并没有特别听说敦煌人的性格如何，想必是因为他们人数太少的缘故，倘若像山东人一样无处不在，敦煌人一定是有口皆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