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一位62岁的上海知青，半生未娶，孤独地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退休后，生活的空虚让他开始追忆38年前的初恋，那段在黑龙江荒原上刻骨铭心的青春。
他曾以为，错过的爱情早已随风散去，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遗憾和孤寂。
然而，一通老友的电话点燃了他的希望，促使他鼓起勇气重返那片承载无数回忆的土地。
当他站在徐美娟的家门口，面对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过往的誓言与现实交织，心中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这一趟故地重游，让这个孤独的老人发现自己竟然儿孙满堂？
01
李建华今年62岁，从年轻时就在轮胎厂工作，凭着努力当上了车间主管，前不久刚退休三个月。
在职时，他的日子还算充实，每天忙碌于工厂，下班后还能和老同事们喝点小酒聊聊天。
可退休后，生活变得单调乏味，早晨去菜市场买点菜，下午在小区凉亭下棋，回到家只有空荡荡的四堵墙，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李建华这辈子没结过婚，一直独自生活，日子过得简单却也孤单。
早些年家里还有老父母在，回家至少有口热饭吃，生活还有些烟火气。
后来父母相继去世，家里只剩他一人，虽然有兄弟姐妹，但他们都有自己的家庭，彼此只能偶尔走动。
退休才三个月，李建华就觉得家里空得让人心慌，有时他宁愿坐在小区门口的长椅上，望着来往的行人发呆，脑子里一片茫然。
时间长了，邻居们开始担心他的状态，怕他这样下去会憋出病来。
这天，隔壁的陈姨看不下去了，主动上门给李建华提起了相亲的事。
那天傍晚，李建华正在阳台洗衣服，门铃突然响了，他赶紧擦干手跑去开门。
陈姨笑眯眯地站在门口：“建华，你现在有空不？我有件大事要跟你聊聊。”
李建华连忙摆手：“有空，有空，陈姨快进来，我去给你泡杯茶。”
陈姨一把拉住他：“刚喝完茶来的，别麻烦了，我跟你说正经事。”
李建华笑着摘下围裙，放在桌上，然后坐到陈姨旁边的沙发上。
“到底啥大事啊，陈姨你快说，别卖关子了。”
陈姨笑得更开心了，凑近了点，低声说：“我托我老家的亲戚给你物色了个对象，对方是个离异的，比你小8岁，人家没带孩子，条件挺不错的。”
李建华赶紧摆手拒绝：“陈姨，你别开玩笑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找啥对象？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陈姨脸色一沉，严肃起来：“咱们是老邻居了，我比你大十来岁，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早些年就想给你介绍对象，你总推三阻四，现在父母都不在了，你真打算下半辈子一个人过？我们这些邻居看着都心疼，这可不是个办法。谁说年纪大就不能找伴了？你思想咋还这么老土呢？”
李建华挠了挠头，尴尬地说：“陈姨，我知道你关心我，可这事得看缘分。我压根没打算再结婚，现在一个人过得挺自在的。”
可不管李建华怎么推辞，陈姨就是不松口。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跟对方约好了，后天你们就见面，地点就在咱们小区旁边的茶楼。我那亲戚可是我娘家人，你可别让我丢面子。”
说完，陈姨拍拍手起身走了，留下李建华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
那天晚上，李建华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怎么拒绝陈姨，可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借口。
02
陈姨比他大十几岁，这些年没少帮他家忙，尤其是父母生病那几年。
李建华白天要上班，家里的事忙不过来，全靠陈姨和邻居们搭把手。
后来父母去世时，邻里们又帮着操办后事，把丧事办得妥妥当当，这些恩情李建华一直记在心里。
两天后，他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相亲。
那天早上，李建华没怎么打扮，随手穿了件干净的POLO衫，把头发梳整齐，提着个保温杯就出门了。
他提前到了茶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等了快四十分钟，相亲对象还是没出现。
就在他起身准备离开时，远远看见一个女人走了过来。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连衣裙，留着齐耳短发，手里拎着个小包，看起来气质挺好。
李建华赶紧站起身：“请问你是周丽吧？陈姨的亲戚？”
周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你就是李大哥吧？真不好意思，今天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你别介意啊。”
李建华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你快坐，想喝点啥？随便点。”
两人点了两杯清茶，坐下后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先开口。
李建华清了清嗓子，主动说：“周丽，不好意思，陈姨可能没跟你说清楚，我今天来其实不太想相亲。我年轻时就觉得自己适合一个人过，单身惯了，觉得这样挺自由的。”
没想到周丽并不生气，笑着说：“李大哥，陈姨都跟我提过了。年轻时的想法不一定适合现在，你刚退休，一个人生活多孤单啊。人年纪大了，身边总得有个伴，不然有个头疼脑热，连个递药的人都没有。”
李建华有点尴尬，低头抿了口茶，支吾着说：“你说的也有道理，可你比我小8岁，条件比我好多了，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我都这岁数了，真没想过找老伴，下半辈子就这么过吧。”
可周丽还是不依不饶：“李大哥，你虽然62岁了，但看起来一点不显老，咱们站一起谁也看不出年龄差。我这边也没啥负担，虽然我有个女儿，但她跟着她爸生活，我这边很轻松。”
听到这，李建华更无奈了，只好找了个新理由：“其实我条件一般，虽然退休金有个八九千，可我身体不太好，有高血压和糖尿病，常年得吃药。”
他本以为这能让周丽知难而退，没想到她反而更热情了。
03
“这有啥关系？谁年纪大了没点小毛病？我身体挺好的，要是咱俩能搭伙过日子，我肯定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不过……”
周丽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欲言又止，眼神有些犹豫。
李建华好奇地问：“周丽，你有啥话就直说吧，咱们好歹有点亲戚关系，也不算外人。”
周丽放下茶杯，认真地盯着李建华：“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女儿虽然跟着她爸，可她爸不怎么管她。现在我女儿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工作收入一般，买房结婚的事完全没着落。你要是愿意把你的房子过户给我女儿，我就答应跟你搭伙过日子，以后我女儿也能给你养老送终。”
李建华愣住了，瞬间明白了周丽的打算，苦笑着摇了摇头。
“周丽，实在抱歉，咱们今天就聊到这吧，我觉得咱俩不合适。”
说完，他不等周丽回应，起身付了茶钱就走了。
这次相亲让他哭笑不得，本来就是抱着应付陈姨的心态去的，没想到对方还带着这样的心思。
看在陈姨的面子上，李建华没多说什么，只说两人不合适，没提其他细节。
后来陈姨又给他介绍了几个对象，可李建华一个都看不上，甚至连见面的兴趣都没有。
他之所以一直单身，其实是因为心里一直藏着一个女人——他的初恋，徐美娟。
每到深夜，李建华总会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就是徐美娟，那年她才22岁，笑容明媚，眼睛亮得像星星。
李建华看着照片，眼眶不自觉地湿了，他和徐美娟已经38年没见面了。
那是个特殊的年代，李建华和其他知青一起被派到黑龙江开荒，离开上海时他心里满是不舍。
第一次踏上黑龙江的土地，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荒凉得让人心底发寒。
别说开垦土地，连基本的吃住都成问题，生活条件艰苦得难以想象。
李建华运气还算不错，被分配到一个当地老乡家借住。
老乡家境贫寒，夫妻俩养了五六个孩子，粮食常常不够吃，可还是分给李建华一口饭。
白天他出去干活，晚上就睡在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间里。
杂物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个小桌，但对李建华来说，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很满足了。
时间久了，他和老乡一家慢慢熟悉起来，彼此有了些交情。
老乡家有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儿，大女儿就是徐美娟，比李建华小4岁。
徐美娟和李建华常一起干活，渐渐地成了朋友，关系越来越近。
徐美娟虽然是农村姑娘，但长得清秀，喜欢扎两条麻花辫，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特别招人喜欢。
一开始，李建华只把她当普通朋友，没往别处想。
可慢慢地，他发现徐美娟心特别细，每次有好吃的总会偷偷留给他，还会特意给他送热水。
人心都是肉长的，到了黑龙江半年后，李建华对徐美娟动了心，两人私下确定了恋爱关系。
04
那时候的观念很保守，恋爱得偷偷摸摸，不能让别人知道。
可李建华毕竟是城里来的，思想开放，主动追求徐美娟，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徐美娟是个单纯的姑娘，面对李建华的追求，很快就动了心，两人开始了地下恋情。
一开始，他们藏得很好，连徐美娟的父母都没察觉到。
可有一天晚上，徐美娟的父亲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杂物间的灯还亮着。
他觉得奇怪，悄悄走过去查看，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儿的声音。
老汉气得不行，一脚踹开门，看到里面的情景，气得扭过头去。
“美娟，你给我出来！”他怒吼道。
徐美娟吓坏了，赶紧整理好衣服跑了出去。
她以为父亲会跟着她离开，没想到老汉转身进了杂物间，抬手就给了李建华一巴掌。
“你这小子胆子不小，敢对我女儿下手，我看你是活腻了！”
徐美娟慌忙跑回来，抱住父亲的胳膊：“爹，你别打建华，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主动来找他的。”
老汉气得一把推开女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丫头？做出这种事，你让我脸往哪搁？”
徐美娟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可还是死死拉着父亲的胳膊，怕他再打李建华。
没想到李建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叔，我和美娟早就好上了，一直没敢告诉您。但您放心，我对她是真心的，绝对会负责。”
老汉甩开女儿的手，又给了李建华一耳光：“你可是上海人，将来肯定要回上海，你怎么对我女儿负责？难道你能留在黑龙江？”
李建华愣住了，坚定地说：“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黑龙江，但我会和美娟结婚，把她一起带回上海。”
旁边的徐美娟感动得泪流满面，哽咽着说：“爹，建华说的都是真的，他早就跟我说了会带我离开黑龙江。咱们这地方太穷了，我想跟他去城里看看，您就答应我们吧，反正我迟早要嫁人的。”
老汉长叹一口气：“你们背着我干出这种事，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既然这样，那就赶紧把婚事办了吧。”
李建华用力点头：“大叔，您说啥时候结婚就啥时候，我绝对不会辜负美娟。我发誓，这辈子只娶她一个。”
见李建华态度诚恳，老汉也没再多说，拉着女儿转身走了。
05
从那天起，老汉对女儿管得特别严，晚上不许她出门半步。
徐美娟好几天没见到李建华，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只能趁父亲不注意时偷偷问。
“爹，您不是同意我和建华结婚了吗？婚礼到底啥时候办？您定好日子没？”
老汉抽了口烟，皱眉说：“哪有姑娘家这么急着嫁人的，也不害臊。你真觉得那小子对你死心塌地？人家是城里人，你跟他去了上海，万一被甩了，你以后咋办？”
徐美娟坐到父亲身边，坚定地说：“爹，您放心，建华不是那种人。我们处了一年后，我看得出他对我好。要是嫁给他，他不会抛弃我。再说，咱们这地方穷得叮当响，您真想让我一辈子困在这？”
老汉望了望窗外，叹气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要是后悔，可别怪我。”
徐美娟高兴地拉住父亲的手：“您这是答应了！我绝对不会后悔，也不会怪您。”
婚事就这么定在下个月，徐美娟忙着准备嫁妆，每天都乐得像只小鸟。
可就在婚礼前一周，李建华突然接到通知，必须立即返城，且不能带家属。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徐美娟时，徐美娟手里的针线活“啪”地掉在地上。
“建华哥，你这是啥意思？你要一个人回上海？那我咋办？我以后去哪找你？”
李建华难过地握住她的手：“美娟，政策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我特别想跟你结婚，带你一起走，可现在不行。我先回上海把工作安顿好，然后一定回来接你。”
徐美娟眼泪哗哗地流：“啥叫以后再接我？我得等多久？村里人都知道我要嫁给你，你现在走了，我成啥了？不成了全村的笑话？”
看着徐美娟伤心的模样，李建华心里也像刀割一样，紧紧抱住她。
“你放心，我发过誓，一定会娶你。等我在上海站稳脚跟，马上回来跟你结婚。”
可无论李建华怎么解释，徐美娟都接受不了。
“建华哥，要不你别回城了，留下来吧。爹说了，可以分给我们一块地，只要肯干，日子肯定能过好。”
李建华脸色一变：“美娟，我是城市户口，回去就能接我爸的班，进厂里干活，那可是铁饭碗。这事关乎我一辈子，也关乎你。有了稳定工作，你跟我去上海才不会受苦。留在这儿没出路，你在这长大，还不明白吗？”
徐美娟觉得他说的有理，可又舍不得他离开，只能哭着发泄情绪。
06
当晚，李建华主动找到老丈人：“大叔，知青返城的政策下来了，您肯定也听说了。我只要回去，就能接我爸的班，进厂里工作，那是铁饭碗。”
老汉犹豫了：“建华，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和美娟已经好上了，要是你不回来，她可咋办？做父亲的，你能理解我的担心吧？”
李建华眼眶红了：“大叔，我也想带美娟一起走，可政策不允许。要不我先回上海，工作安顿好后，马上回来娶她。”
老汉沉默半天，只顾抽烟，旁边的徐美娟急得直跺脚。
“爹，您到底啥意思？快拿个主意吧！”
老汉起身，从里屋拿来纸笔：“建华，既然你保证会娶我女儿，那就写个字据吧，免得你跑了，我们连人都找不到。”
李建华二话不说，提笔写下保证书，承诺一定会回来娶徐美娟，绝不辜负她。
老汉接过字据看了看，递给女儿：“闺女，这是建华的承诺，你收好，以后的路得靠你们自己。”
几天后，李建华跟着大部队返城。
临走那天，徐美娟哭得眼睛都肿了，恨不得跟着他一起走。
可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只能回屋蒙着被子，独自哭到天亮。
想起38年前的往事，李建华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照片，徐美娟的模样依然清晰如昨。
他心里难受极了，很想去黑龙江找初恋，却一直没勇气迈出这一步。
当年是他辜负了徐美娟，或许她早已成家生子，再去打扰只会徒增尴尬。
李建华默默收起照片，走到阳台，点上一根烟，试图用烟雾驱散心里的愁绪。
本打算就这么孤独终老，没想到一个老知青突然联系上了他。
那天，李建华正在阳台浇花，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放下喷壶，走进客厅接起电话：“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建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王强，38年前咱们一起去的黑龙江。”
李建华浑身一震，脑子飞快回忆，惊喜地喊：“老王！你这些年跑哪去了？”
07
“老王，你这几十年干啥去了？怎么现在才联系我？当年我找你找得满世界跑，都没你的消息。”
王强哈哈大笑：“从黑龙江回来后，我去当兵了，你当然找不到我。后来在部队待了几年，转业后忙得跟啥似的，哪有空联系。”
李建华感慨万千：“那你现在咋样？退休了吧？家里都好？”
“都好，我儿子都结婚了，现在还抱上孙子了。你呢？是不是也当爷爷了？”
李建华苦笑：“我还是光棍一个，别说孙子，连媳妇都没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