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德国人在印尼海域捞出7万件中国文物，中国博物馆想收购，对方开出3亿多的天价，正当双方讨价还价时，德国人却以3000万美金卖给了新加坡。 说起1998年那个震惊考古界的“黑石号”事件，咱得先聊聊那个德国人——沃特法。他原本在德国开水泥厂，生意做得一般，却因为印尼员工的一句闲聊，放下了水泥袋子，拿起了打捞网，活脱脱演了一场现实版的“海底掘金记”。 1996年的沃特法，正为水泥厂的赤字愁得掉头发。他听印尼分厂的工人说，勿里洞岛海域常有渔民捞出碎瓷片。在那位德国商人的眼里，那不是碎瓷片，那是白花花的银子。 他这人确实有股狠劲，卖了厂子，成立了打捞公司，还真跟印尼政府签了收益平分的协议。前两年，他捞出了明代的“鹰潭号”和“巴考号”，虽然也值点钱，但没翻起大浪。直到1998年，潜水员在勿里洞岛外海一块漆黑的巨大礁岩旁，发现了一坨被珊瑚和海草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庞然大物。 那就是黑石号。这船长20米，全是靠椰壳纤维把木板缝起来的，连根铁钉都没有。这种典型的阿拉伯缝合船，竟然满载着中国的货物，沉睡在印尼的海底。 打捞工作干了10个月，当那25吨文物浮出水面时，全人类都沉默了。这哪是沉船啊，这简直是一个“水下兵马俑”。 一共6.7万件瓷器，绝大多数是湖南长沙窑的。这些瓷器特别有意思，为了讨好中东买家，工匠们在碗底画了棕榈叶，甚至写上了“安拉”。最牛的是，里面有个碗，碗心刻着“宝历二年七月十六日”。 宝历是唐敬宗的年号，这就是最铁的历史证据，直接把沉船时间定在了公元9世纪。 更别提那三件完整的唐代青花瓷盘了，这玩意儿在当时国内都难寻踪迹，还有皇室专用的“扬州江心镜”。这些东西证明了一件事：一千多年前，咱们的唐朝商人就已经玩转了全球化，不仅有定制化生产，还打起了品牌广告。 消息传回国内，文物界坐不住了。这么大一批国宝，又是长沙窑，又是江心镜，要是能回国，能填补多少考古空白啊！ 国家文物局当时也想收，但沃特法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知道这东西的稀缺性，张口就是4000万美元。更绝的是，他不准单挑，必须整体打包，连那堆破木头船板都得一起买。 咱们那时候的博物馆经费确实紧巴。3亿多，对当时全国的文保预算来说都是个天文数字。正当双方还在拉锯、讲价的时候，新加坡人出手了。 2005年，新加坡圣淘沙集团以3200万美元的价格，截胡成功。 很多人觉得憋屈，自家的东西，凭啥要花钱买？还得看别人脸色？ 这事儿说起来挺无奈。首先，黑石号是在公海海域被发现的，按照当时的国际惯例，沃特法和印尼政府有合法的打捞权。其次，那个著名的《保护水下文化遗产公约》是2001年才通过的，而黑石号打捞是在1998年，法不溯及既往。 站在沃特法的角度，他卖房卖车、冒着生命危险在海底折腾了几年，图的就是财；而新加坡那时候正想打造亚洲航运中心，这批文物对他们来说，是构建文化底蕴的“捷径”。 这批文物最后落户在新加坡亚洲文明博物馆。说句良心话，新加坡对它们的保护和研究确实做得不错。 但作为中国人，心里总归是有个疙瘩。这25吨瓷器，本该在湘江边讲故事，本该在扬州城里晒太阳。直到2020年，中新建交30周年，168件“黑石号”珍品才终于在上海博物馆露了面，那次展览叫“宝历风物”。很多老专家看着那些瓷碗，眼眶都红了。 如今的中国，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因为几千万美元就捉襟见肘的时代了。这些年我们追回了圆明园青铜虎鎣，追回了曾伯克父青铜组器。国家强大了，文物的归家路也就顺了。 黑石号的故事告诉我们，文物是有魂的。它们在海底躲过了千年的风浪，却没躲过人类利益的博弈。虽然它们现在身在狮城，但瓷器上的汉字、那抹青花的神韵，永远改不了国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