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源流之罗汝芳——当下即是的日用功夫 《中庸》有云“行远必自迩”,罗汝芳的“当下即是”之学,恰恰为这句话作出了最为生动的诠释。作为泰州学派的集大成者,他把高远的道拉回到眼前的这一步,让玄妙的理在日常行事中自然彰显。 罗汝芳(1515 - 1588),字惟德,号近溪,江西南城人。年少时苦读程朱之学以致生病,后来师从颜山农,得到泰州学派的真传。他历任地方官职,推行政教合一,兴建书院、讲授圣学。晚年辞官讲学,当时的人赞誉“江右阳明学,至近溪而极”。 从困学至通透的转变 近溪之学历经三次转变:起初痴迷程朱之学致使心火发作,得遇明师一句“制欲非体仁”,顿时破除迷障,最终自成体系,阐发“赤子之心”。这一转变,恰如“行远自迩”的真实例证——从刻意把持到自然通透,从向外寻求到回归当下。 赤子之心:不学不虑的本体 罗汝芳全力阐发“赤子之心”:孩童的爱敬之情,无需学习;当下现成,细微之处皆是知体的发挥。他常问学者:“你看孩童见到父母自然懂得敬爱,见到兄长自然懂得尊敬,这懂得敬爱尊敬的是谁?”此问直接指向《中庸》“率性之谓道”的真谛——那能够知能爱的,原本就是本自具足的良知。 当下即是的简易功夫 “当下即是”这四字,把修养功夫简化到了极致:无需防备检点,无需穷究探索,自然合乎天机。如同行路,不必刻意计算里程,只需踏实走好脚下每一步。他对苦修者的提醒尤其显出智慧:“你们终日忙碌,秉持‘戒惧’,怎知戒惧越严格,离道就越远。” 天明之学与中庸契合 罗汝芳之学与《中庸》深度契合。他把“率性”推至不假思索的境界,把“修道”简化为保全赤子之心。在他看来,“天命之谓性”的“天”,不在苍茫太空,不在抽象理义,就在“当下这能知能觉的”。 这每一个当下的体悟,都是“行远自迩”的真正功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