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对于白求恩,我们宣传的都是他如何高尚、如何伟大,但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且拼尽全力救治中国人? 这绝不是一次心血来潮的善举,而是他长期思想积淀与理想追求的必然选择,早在上世纪20年代的加拿大,白求恩就已是享誉北美的胸外科专家,本该过着衣食无忧的精英生活,可他偏要扎进底层社区,给付不起医药费的工人免费看病,结果在底特律行医期间感染了当时被称为“白色瘟疫”的肺结核。 这场大病没击垮他,反而让他开始反思北美医疗制度的荒谬——富人能享受最好的治疗,穷人却只能在病痛中挣扎。 为了寻找答案,他卖掉心爱的汽车凑路费去苏联考察,亲眼见到那里全民免费医疗体系让肺结核发病率大幅下降,这让他彻底坚定了推行社会化医疗的信念,也促使他在1935年秘密加入了加拿大共产党。 西班牙内战的爆发给了他践行理想的第一个战场,1936年,他放弃稳定的工作,响应共产国际号召奔赴西班牙反法西斯前线。 在那里,他发现很多伤员并非死于致命伤,而是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及时救治,于是开创性地建立了流动血库,骑着车冒着炮火把血液送到前线,这一创举直接挽救了无数士兵的生命。 可遗憾的是,当地当局的狭隘与排挤让他的努力处处受限,最终只能被迫离开,就在他为理想受挫而迷茫时,中国抗日战争的烽火传到了他耳中。 他敏锐地意识到,这片正遭受法西斯侵略的土地,比任何地方都更需要医疗援助,这里有最顽强的抵抗者,也有最迫切的救治需求,于是他主动向国际援华委员会请缨,带着医疗器械和满腔热忱踏上了前往中国的旅程。 1938年1月,白求恩率领医疗队抵达中国,辗转香港、武汉后最终抵达延安,原本以为延安会有基本的医疗条件,可现实远比他想象的更残酷——边区医院缺医少药,医疗器械简陋到甚至没有像样的手术台,很多重伤员因为无法及时手术而失去生命。 这让他当即决定放弃后方的舒适环境,执意要把手术台搬到离火线最近的地方,在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674天里,他用行动诠释了自己的誓言。 1938年10月,359旅教导员彭清云在伏击战中重伤右臂,伤口溃烂化脓,动脉血管破裂大出血,在转移途中恰好遇到赶来的白求恩。 面对急需输血的伤员,白求恩不顾众人劝阻,坚持抽出自己的O型血,又用消毒后的工兵锯完成了截肢手术,从死神手中夺回了这位后来的开国少将的生命。 仅仅一个月后,他又在同样艰苦的条件下为另一位抗日英雄左齐实施截肢手术,还把自己带来的珍贵磺胺药给左齐服用,保住了他的性命。 在战火纷飞的前线,白求恩的“硬核”操作远不止这些,1939年4月的齐会战斗中,他把临时手术室设在离前线仅七里的小庙里,在枪炮声中连续工作69小时,一口气完成了115台手术,其中包括腹部重伤的连长徐志杰,硬是把肠子有十处穿孔的伤员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在广灵公路伏击战中,他更是连续40小时不停歇,做完71台手术,除一例重伤员不治外,其余全部康复并在一个月内重返战场。 要知道,当时的战地条件简陋到难以想象,没有无菌手术室,就用白布帐幔隔开;没有专业器械,就自己发明改造,他设计的“卢沟桥药驮子”能装下100次手术所需的全部器械和药品,被战士们称为“马背上的医院”,而以他名字命名的肋骨剪,至今仍在全球医疗领域沿用。 白求恩深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无法应对源源不断的伤员,他更想为中国留下一支“带不走的医疗队”。 于是他在灵丘杨庄村创办特种外科医院,还开设“实习周”培养医务骨干,牵头成立的晋察冀卫生学校前后培养了1321名毕业生,这些人后来都成为了抗战和建设时期的医疗中坚力量。 支撑他在如此艰苦环境中坚持下去的,不仅是国际主义精神,更有对中国抗战正义性的深刻认同。 他在日记中写道,在这里找到了“最富于人性的同志们”,他们历经苦难却依然保持乐观与勇敢,这种精神深深感染了他。 即便后期健康状况急剧恶化,视力减退、牙齿松动、一只耳朵失聪,他还是推迟了回国治疗和募捐的行程,始终坚守在前线。 1939年10月,他在涞源县孙家庄的小庙里做手术时,左手食指被手术刀划伤,随后又被伤员的碎骨刺破,在寒冷的转移途中伤口感染恶化,最终发展为败血症。 即便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仍坚持为13名伤员完成手术,体温高达40℃时还在叮嘱“凡是头部和腹部受伤的,必须抬来给我看,我睡了也要叫醒我”。 1939年11月12日,49岁的白求恩在河北唐县逝世,临终前他写下遗言,称在中国的近两年是自己“生平中最愉快、最有意义的时日”。 人们常说他高尚伟大,却很少深究这份伟大背后,是跨越国界的信仰共鸣,是对生命平等的执着坚守,更是一位革命者用行动践行的初心。 这种将个人理想融入人类正义事业的选择,或许正是他不远万里而来,并甘愿奉献一切的核心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