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将王垕秘密召到帐中,对他说:“我想向将军借一件东西,以平息众将士的怒气,请你千万不要舍不得呀。”王垕说:“丞相想借什么呢?我一定尽力而为。” 帐内的烛火“噼啪”跳了一下,把曹操的影子投在帐壁上,像头蓄势待发的猛兽。他抚着案上的青铜酒樽,指腹在冰凉的纹饰上慢慢摩挲,声音轻得像帐外的夜雾:“我想借你的项上人头。” 王垕脸上的笑僵住了,像被冻住的湖面。他手里的账本“啪嗒”掉在地上,竹简散了一地,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粮草数目——那是他昨夜算到三更,一笔笔核过的军中存粮。“丞相……您说笑了吧?”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每个字都带着颤音。 曹操没抬头,从袖中抽出一封军令,推到王垕面前。墨迹是新的,上面写着“查粮官王垕监守自盗,克扣军粮,今依军法处斩”。王垕盯着那行字,忽然想起三天前的事。那会儿军中粮草见底,曹操让他用小斛发粮,他还提醒过:“将士们若发现粮斛不对,恐生哗变。”当时曹操拍着他的肩膀笑:“你照做就是,出了事我担着。” 帐外传来士兵的喧哗声,像涨潮的海水一点点漫上来。王垕听见有人喊“要吃饭”,有人骂“当官的都喝兵血”,还有人把长矛往地上戳,震得帐顶落下来一层灰。他忽然明白了,这哪里是借人头,分明是把他推出去当挡箭牌。 “末将追随丞相多年,从兖州到徐州,哪次不是把粮草管得滴水不漏?”王垕的膝盖一软,“噗通”跪在地上,“丞相,您不能这样啊!”他想起自己的老娘还在许昌等着他回去,去年临走时,老娘塞给他一个平安符,说“等打完仗,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胡饼”。 曹操终于抬了眼,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像结了冰的河面。“我知道你冤。”他从怀里摸出块玉佩,扔给王垕,“这是我从洛阳带出来的,你拿着。我向你保证,你的家人我会照拂,儿子将来还能进太学读书。”玉佩撞在王垕手背上,冰凉刺骨。 帐帘被猛地掀开,许褚带着两个刀斧手走进来。王垕看着刀斧手腰间的鬼头刀,忽然不喊了。他把玉佩揣进怀里,整了整衣襟,对着曹操磕了三个头。“末将只有一个请求,”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斩了我之后,求丞相让将士们能吃饱饭。” 曹操别过脸,对着烛火点了点头。 刑场设在中军大帐前的空地上。王垕被绑在柱子上,看见底下黑压压的人头,每个人眼里都烧着怒火。曹操站在高台上,声音透过亲兵的呼喊传下去:“王垕克扣军粮,罪该万死!今日斩了他,明日就给大家换大斛发粮!” 底下先是静了静,接着爆发出震天的叫好声。王垕看着那些曾经对他笑脸相迎的士兵,此刻都在喊“杀得好”,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刀斧手举起刀时,他忽然喊了一声:“丞相,要说到做到啊!” 刀光闪过,血溅在地上,很快被黄土吸了进去。 第二天,军中果然换了大斛发粮。士兵们捧着沉甸甸的粮袋,个个眉开眼笑,没人再提王垕的名字。只有曹操在巡查营房时,听见两个伙夫在嘀咕:“听说王粮官死的前一夜,还在帐里核账呢,油灯亮到后半夜。” 他没作声,转身往自己的大帐走。路过王垕曾经办公的帐篷,看见地上还散落着几枚竹简,上面的字迹被泪水洇得有些模糊。风从帐篷的破洞里灌进来,呜呜地像在哭。 后来有人说,曹操夜里常做噩梦,梦见王垕浑身是血地站在帐前,问他“粮草发够了吗”。他对王垕家人确实不错,给了良田百亩,还让王垕的儿子当了郎官。可每次看到那个孩子,曹操总会想起那个跪在地上求他的粮官。 这世上最狠的权谋,往往裹着温情的外衣。用一个人的冤屈换三军的安稳,在帝王将相眼里或许值当,可对那个被牺牲的人来说,所有的承诺和补偿,都抵不过颈间那一刀的冰冷。 参考书籍:《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三国演义》
曹丕继位不到七年,就撒手人寰,史书把锅甩给“荒淫无度”。可翻开细节才发现,曹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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