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一名国民党中将跟随红军走完长征,谁知等到了延安,毛主席却对他挥了挥手,告诉他“你回去吧。"
1935年6月湖南忠堡战场硝烟弥漫。
国民党中将张振汉捂着流血的额头瘫在战壕里。
几分钟前他拔枪想自尽,被副官死死按住。
不远处红军战士的喊声越来越近:
"活捉张振汉!"
这位国民党41师师长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长征路上最特殊的俘虏。
张振汉的军旅生涯本不该如此。
徐州铜山贫农的儿子,15岁扒火车去保定军校,啃着窝头学炮兵测绘。
北伐时他带连队冲锋,武昌城头中弹都不下火线,34岁就挂上中将军衔。
围剿湘鄂西苏区时,他的炮兵团把红军逼得钻山洞。
贺龙在望远镜里记牢了这个戴金丝眼镜的对手。
被押到贺龙面前时,张振汉梗着脖子等枪毙。
谁知贺龙递来水壶:"张师长,你的作战计划写得好啊。"
原来红军截获了他发给徐源泉的密电,将计就计设伏。
更让他震惊的是,卫生员小心处理他额头的伤口。
在那个啃树皮的年代,炊事班给他端来了白米饭。
改变发生在第七天夜里。
贺龙举着油灯走进禁闭室,指着地图问:"张师长,要是你守龙山碉堡,红军该怎么打?"
张振汉下意识答:"用山炮吊射碉堡顶盖..."
话出口才惊觉失言。
贺龙大笑:"好!明天你教炮兵打靶!"
红军学校的课堂差点炸锅。
老兵们拍桌子骂:"让白狗子教打仗?"
萧克赶来镇场子,当场考炮兵知识,把闹事的问得哑口无言。
张振汉抖着手画弹道图,台下坐着王震、贺炳炎这些名将。
当萧克带头记笔记时,这个保定军校的高材生突然鼻子发酸。
在国民党军,他给白崇禧讲课时,对方都在打瞌睡。
真正的考验在金沙江畔。
追兵距此不足三十里,江面宽达三百米。
工兵连长报告:"所有渡船被毁!"
张振汉突然冲向竹林:"砍竹子扎筏!每筏绑三根毛竹保平衡!"
贺龙立即下令全军伐竹。
当第一只竹筏载着机枪手横渡成功时,张振汉被战士们抛向空中,金丝眼镜差点摔进江里。
过雪山时骡子失蹄,张振汉连人带担架滚进冰沟。
六个红军战士用绑腿结成绳索,在零下二十度赤手刨冰。
班长赵大个冻掉三根手指,却把最后半块姜塞进他嘴里:
"张教官,讲课时...多教几招..."
多年后张振汉在自传里写。
战士们的体温融化了雪山,也融化了我的阶级偏见。
最传奇的是他妻子邓觉先。
这位长沙才女变卖祖宅,通过何键的副官搞到十箱西药,伪装成嫁妆送往苏区。
运输队被民团截查时,新娘子打扮的她掀开轿帘怒斥:
"老娘的盘尼西林是给剿共弟兄治伤的!耽误军机砍你脑袋!"
这批药后来救了三百多伤员,周恩来特批给邓觉先"特别交通员"证书。
1936年会师陕北时,张振汉的灰军装肘部磨出破洞,绑腿打得比老红军还标准。
毛泽东接见他时说:"你教红军打炮,红军教你革命。"
晚宴上炊事员端出炖鸡。
这是主席特批用稿费买的。
张振汉把鸡腿夹给冻伤脚的警卫员,这个动作被徐特立看在眼里:
"张将军彻底脱胎换骨了。"
西安事变后中央派他潜回武汉。
军统特务在码头布网,邓觉先穿着貂皮大衣挽住他:
"怕什么?我们是荣军医院董事!"
夫妻俩用退役中将身份作掩护,把诊所变成地下交通站。
有次送情报遇盘查,张振汉亮出保定军校徽章:
"我教出来的学生,现在都是八路军团长!"
1949年长沙起义前夜,程潜犹豫不决。
张振汉深夜叩门,掏出珍藏的红军帽:
"当年若没这顶帽子,我早冻死在雪山了。"
程潜抚摸帽檐红星,天亮后在和平起义书上签字。
这份帽徽现藏湖南党史馆,玻璃展柜标签写着:"改写历史的信物"。
1961年困难时期,张振汉把将军津贴全买玉米面,在副市长办公室支锅熬粥。
炊事员要帮忙被他拒绝:
"长征时老班长教过,搅粥要顺时针转三十六圈。"
某日他昏倒在粥锅旁,怀里还揣着没寄出的汇款单。
那是给赵大个遗孤的学费。
临终前他嘱咐子女。
墓碑不要刻官职,只刻"红军战士张振汉"。
出殡那天,贺龙托人送来挽联,上书七字:"大江渡处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