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国电影第一美男，曾三婚三离，晚年凄惨的民国小生
手术刀割开单眼皮时，杨维汉闻到烧焦的羽毛味——民国整容圣手杨树荫的诊所里，麻药混着血腥气在鼻腔打转。镜子里的新双眼皮渗着血丝，他咧嘴一笑：“这下配得上周璇了！”窗外挤满偷拍的小报记者，第二天《申报》娱乐版炸锅：归国小生为爱动刀！可金嗓子周璇正给丈夫严华熨西装呢，熨斗压着《第八天堂》的戏票，滋啦一声烫穿了“白云”的艺名。
国华影业的化妆间堆满鲜花，拆开的香水信笺落款全是沪上名媛。白云翘着腿哼英文歌，指甲油涂得比女人还亮，突然把梳子砸向镜子：“舒适算什么东西！”镜面裂痕割碎他扭曲的脸——昨日片场，周璇的旗袍角扫过舒适的手背，他看得眼里淬毒。罗舜华提着巴黎新款手袋推门时，正撞见他撕碎粉丝相片：“穷酸学生也配追星？”
霞飞路的婚宴摆了八十桌。新娘罗舜华戴的钻石冠冕晃晕了宾客，白云却盯着侍应生托盘的香槟塔走神。婚后第七天，他用罗家支票包下百乐门舞厅，搂着红舞女教探戈步。婴儿夜啼穿透公馆雕花门时，他正把当票塞进《茶花女》剧本——罗家给的珠宝早当了赌资。罗舜华抱着幼子摔碎梳妆台：“你只配在脂粉堆里腐烂！”这句话追着他飘过太平洋，在开往英国的邮轮汽笛声里结了冰。
梅兰芳亲手给言慧珠披上嫁衣：“白云若负你，师父砸他戏台！”新婚夜龙凤烛燃到半夜，新郎官溜进“仙乐斯”舞厅。凌晨三点，新娘子捏着嗓子装歌女打电话：“白先生赏脸喝咖啡么？”电话那头哄笑震耳：“正摸着小蝴蝶的腰呢！”五十天后，言慧珠把婚戒扔进黄浦江，江面浮着当日报纸头条：才女休夫！配图是白云举枪闹自杀的滑稽剧——枪膛里压根没子弹。
邵氏影棚的聚光灯烤得人发昏。四十六岁的白云哆嗦着翻开《潘金莲》剧本，“西门庆”三个字像烙铁烫手。化妆师往他塌陷的眼窝扑粉：“您当年双眼皮割得真俊！”他突然掀翻粉盒，威士忌混着脂粉顺脖颈流进领口。片场角落，群演嚼舌根：“拍强奸戏扯破潘金莲衣裳，导演喊卡还压着不肯起…”
基隆港的咸风蚀烂了皮箱锁扣。白云蹲在鱼市摆地摊，泛黄的《第八天堂》剧照垫在鱿鱼干底下。穿学生装的女孩抽走照片惊叫：“您好像电影明星！”他慌忙压低头顶破毡帽：“像…像白云是吧？人家早死啦！”铜板落进搪瓷碗的脆响，比当年影迷欢呼刺耳百倍。
日月潭的薄雾缠住枯瘦脚踝。毒药滑过喉管那刻，他摸到西装内袋硬物——罗舜华母子在伦敦的合影，背面钢笔字晕成墨团：“建臣拒见生父”。警员翻开他临终日记，最后半页粘着干枯的波斯菊：“周璇葬礼那日偷藏的，她枕边该有花…”法医镊子夹出胃里唯一物件：卷曲的双眼皮埋线，四十四年前杨树荫缝的羊肠线。
台北殡仪馆冷藏柜抽开时，场记老吴差点认不出那张脸。腐坏的皮肉撑不起当年绝世骨相，他颤抖着给尸体扑粉：“杨老板，给您补妆…”更衣时发现肋骨断了两根，是上月赌场打手踹的。火化炉铁门关拢那瞬，老吴突然哼起《天涯歌女》——当年片场白云总给周璇配这段。
2019年香港电影节修复《第八天堂》。银幕上的白云穿着白西装弹钢琴，指尖在琴键滑过情愫。后排老头突然嗤笑：“骗子！戏里装痴情，下戏就摸钢琴师大腿！”散场灯亮起，空座位上留着半瓶治疗梅毒的青霉胺药瓶。胶片里的桃花眼还在放电，却照不亮观众席积灰的角落。
上海电影博物馆的玻璃柜里，那双割双眼皮的手术刀生着锈斑。导览员对中学生说：“这是艺人追求美的见证…”没讲当年手术台上，杨维汉要求麻药减半：“要记住为艺术献身的痛！”更没说四十年后，同样的刀刃被台湾渔民用来剖开他浮肿的肚皮。
白云自题的挽联在档案馆发脆：“生是飘客，死是游魂”。可2005年伦敦拍卖行，杨建臣委托的律师正在交割遗产——那顶罗舜华戴过的钻石冠冕，拍出三百万英镑。买主问来历，鉴定师轻咳：“民国潘安哄女人的道具。”钻石在射灯下炸出冷光，像极了手术台上烧焦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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