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武术家万籁声在上海与德国拳击家克利比武,克利对万籁声说:“这瘦猴能接住三拳我直接倒立洗头!”而万籁声却说:“咱们擂台上见”,就在上台之时,万籁声提了一个条件。
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被称作“东方巴黎”。那地方,华洋杂处,龙蛇混杂,什么新鲜事都有。当时,国人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总想在洋人面前证明点什么。就在这种氛围下,一场比武,或者说一场风波,悄然酝酿。 主角,一位叫万籁声,另一位,是个德国拳击家,名字叫克利。 先说说克利。这家伙,块头大,拳头硬,在上海滩开了个拳击馆,挺有名气。你想想,在那个年代,西方拳击的冲击力有多大。直来直去,科学训练,讲究肌肉和力量。很多国人看了,心里没底,克利自己也膨胀,经常在公共场合放话,说中国功夫不行,都是些虚头巴脑的套路。 这话传到了万籁声的耳朵里。 万籁声是何许人也?他可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五大三粗的莽夫。恰恰相反,他是个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毕业于国立北平林学院,那是当时相当厉害的学府了。他文质彬彬,甚至有点清瘦。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自然门”的一代宗师。这“自然门”听着玄乎,其实讲究的是“动静无始,变化无端”,追求的是人最本能、最自然的搏击方式。
风声放出去了,说万籁声要应战。这下上海滩可炸了锅。克利听说了,哈哈大笑,指着万籁声的照片,跟周围人说:“就这瘦猴?他要是能接住我三拳,我当场倒立洗头!” 这话传回来,大家都在等万籁声怎么回应。是破口大骂?还是也放几句狠话? 都没有。万籁声听了,只是淡淡一笑,回了六个字:“咱们擂台上见。” 它透着一股子底气和自信,也透着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淡然。我跟你在这儿掰扯口舌之快没意思,有什么本事,台子上使出来。 比武那天,地点设在上海的“新世界游乐场”,那可是当时上海最热闹的地方之一。人山人海,把场子围得水泄不通。有看热闹的,有给克利加油的洋人,但更多的,是攥着拳头,屏着呼吸,希望万籁声能为国人争一口气的中国人。 说实话,当时很多人心里是没底的。克利身高马大,胳膊比万籁声的大腿都粗。万籁声呢?穿着一身长衫,站在那儿,身形单薄,就像一根竹子。这种视觉冲击力,太强烈了。 主持人慷慨激昂地介绍完双方,克利那边已经脱了上衣,露出一身疙瘩肉,在台上蹦来蹦去,对着台下抛飞吻,挑衅意味十足。轮到万籁声了,他从容地走到台边,正准备上台,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转向公证人和克利的团队,提出了一个条件。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想知道这个文弱书生要干什么。是要求戴护具?还是要求修改规则? 万籁声清了清嗓子,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砸在众人心上。他说:“要打可以,但不是表演赛。我们得签‘生死文书’。”
“生死文书”! 这四个字一出来,整个场子都嗡的一声。连那些咋咋呼呼的洋人都安静了。啥叫“生死文书”?就是说,上了这个擂台,拳脚无眼,死伤各安天命,双方和家人都不得追究对方的任何责任。 这一下,就把比武的性质彻底改变了。 这一下,就不是比谁的肌肉更发达,谁的拳头更快了。这是在比“胆气”,比谁敢把自己的命押在这场对决上。 克利当场就懵了。 他看着万籁声那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的眼神,突然发现自己之前的所有判断可能都错了。眼前这个清瘦的中国人,根本不是来跟他“玩”的。他是个敢玩命的人。克利的嚣张气焰,就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了。他开始支支吾吾,他的团队也上来跟公证人交涉,说这不符合现代拳击的“文明精神”。 最后的结果,很多史料和流传下来的说法都指向了一点:克利不敢签。 那场万众瞩目的比武,最终因为这一纸“生死状”而没能打成。克利在推脱和借口中,认输了。他可以吹嘘自己能三拳打倒一个瘦子,但他没有胆量在一个不计生死的对手面前,验证自己的吹嘘。 这场“未战之战”,其意义甚至超过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万籁声用一种极具智慧和胆魄的方式,赢得了尊严。他告诉了所有人,中国武术的强大,不在于肌肉的维度,而在于精神的强度。它是一种敢于直面生死的勇气。
万籁声先生后来去了福建,在福州安度晚年,活到了1992年,将近九十高龄。他一生育人无数,却始终保持着文人的风骨和武者的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