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跪着，还嫌我们站得太直】
有些人，跪得太久，早已把膝盖当作灵魂。
他们每日早起，对着空气鞠一躬，说是“感谢生活”；夜里合掌闭眼，自语一句“社会没有亏待我”。你若上前问他们生活是否艰辛，他们摇头，说：“你没吃过真正的苦。”你若再问他们为何不反抗，他们反问：“你以为你是谁？你能改变什么？”
这时，我往往沉默。
因为我不是他们的主人，也不打算做他们的神父，我只是看着他们那双沾满灰尘的膝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心里泛起一阵冷。
我们这一代人，有许多人生在“好时代”。他们在流水线上干活，在平台上送外卖，在工地里搬砖，在小区门口做保安。他们日复一日地操劳着，心里却存着一份朴素的“感恩”。
这感恩，不是感恩亲人，不是感恩朋友，是感恩那不曾低头看他们一眼的权力，感恩那只在审查时出现的制度，是感恩那个让他们一辈子都供不起房的市场。
他们对生活的“知足常乐”，是对苦难最温顺的背书；他们对“命好”的信仰，是对不公最深情的亲吻。
他们不是不懂什么是压迫。他们知道。只是他们不敢说，不敢看，更不敢恨。他们怕一说话，饭碗就碎了；怕一抬头，鞭子就落下；怕一愤怒，身边的人先把他们举报了。
于是，他们选择了跪下。
跪得那么自然，跪得那么安心，甚至开始劝别人也跪下。
他们说：“跪着也能活，何必那么激进？”
他们说：“你站得太高，会出事的。”
他们说：“我们就是这么命，别搞那些虚的。”
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骂自己命苦，在领导面前笑脸陪笑；他们看新闻时激动鼓掌，转头却借酒消愁。他们什么都懂，就是装不懂。他们一边在网上刷“正能量”，一边在背地里骂社会没希望。
这不是矛盾，这是奴才的日常心理状态。
奴才，是有苦也不敢说的奴隶，是把枷锁当成项链来欣赏的囚徒，是被踩住了头还想为踩他的人擦鞋的跪者。
你要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活着，他们只会说：“你‘不懂现实。”
你要指出他们的奴性，他们便群起而攻之，说你“煽动仇恨”。
你若站着说话，他们便恨你——恨你站得比他们高，恨你不愿陪他们跪着。
他们要的不是自由，而是更大的笼子、更软的枕头、更香的残羹冷炙。
他们不怕被关，只怕没人喂。他们不是讨厌主人，而是害怕主人换人。
他们害怕你喊“反抗”，害怕你说“觉醒”，害怕你讲“革命”，更害怕你提醒他们“我们生来不是为跪”。
所以，他们围攻你。他们不是主人派来的打手，却自愿成了防火墙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制度的设计者，却比制度还坚定地维护制度。他们不是统治者，却总是冲在扼杀反抗的最前线。
他们是——奴才。
是那些在跪着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教育别人怎么活的人；是那些对主子恭敬，对同类凶狠的双面人；是那些在没有掌声的地方练习鼓掌，在没有刀的地方练习自宫的苦行僧。
他们的存在，比真正的压迫更可怕。因为他们不只是受害者，更是共谋者；不只是奴隶，更是主动按住别人膝盖的那只手。
我们活在这样的社会里，有人悄悄醒来，有人永远沉睡，有人想挣脱镣铐，有人却在给别人加链条。
我没有办法叫醒所有人，也不想和所有奴才争辩。
我只想说一句话：跪着的人，没有资格教别人怎么站立。
哪怕只剩一个人站着，那也比一群人跪着更值得尊敬。
(来源:子墨听风 原创:子珩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