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3点多，在上海打工的妈妈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给她寄快递了。我告诉她寄的玉米，她顺口就说：哎呀，你寄给我干嘛，留着卖啊。 前几日工人大姐掰了最后一波玉米。挑挑拣拣后还剩了不少。 大姐说地里没什么玉米了，都老了。 看着那些挑出来的玉米，有个头小点的也有可能是带虫眼的。 想了想决定给上海的母亲寄一箱。今年，给她寄桃子时，她没有疾言厉色地骂我，我想玉米应当也不会的。 以往多次电话联系说给她寄点鸡吃，她总是拒绝，甚至还来一顿斥骂。 在她的决绝的拒绝态度下，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便像阴霾一样裹在心间，久久不得散去。 以至于后来，都不曾提寄个什么吃的给她。 今年桃子上市时，看着那口感清甜的桃想起母亲，儿时家中每每买个水果她都要让我跟弟弟先吃，再询问我们酸不酸。 我们说不酸，她才会试着咬一口，可总是眉头一皱摇摇头说酸不行。 后来我们便也知道，母亲一点酸都吃不得。 而黄桃清甜的口感，我想母亲肯定是可以吃。便自作主张，也不跟她招呼，直接寄了过去。 快递发到半路我才通知她。她说谢谢却没有斥责我不该浪费。 这次种的玉米，想着比市场买的要好吃的多， 这种季节性的玉米，吃完了便就只能等一年，虽普通常见却也少有，便想着也给她寄一箱。 寄出时，我还是没提前跟她招呼。 昨天下午三点，她打来电话。我知道定然是问快递的时，一般下午她都很忙，没什么时间联系我们。 “喂，妈，你问快递吧，我给你寄的一箱玉米。”接通电话后我先开口解释。 “刚才快递给我电话，说给我送货，我想着我没买东西，他说是生鲜，我猜可能是你寄的。” “昨天准备跟你说，忙忘了。” “哦，你留着卖啊，给我寄干嘛？” “那是卖不掉的，好的都卖了，那都是个头小的有的还有虫眼。”我说道“然后想着给你寄运费也不贵，也就十几元钱。” 我想着这样说她定然不会有心理负担。 她却接着说“十几块钱买方便面也能买两桶啊，也要吃我也去菜市场买。” “你买的哪有自己种的好吃，你放冰箱冷藏着慢慢煮着吃。这玉米都是豆豆挑的。” 其实我倒是走着提心吊胆，搬出豆豆缓解语气，生怕她再次怒斥我。 她笑了笑，说“哎呀，那好，跟豆豆说，阿婆谢谢啦。” 挂了电话，捏着手机，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或许，那些年怕被骂而咽回去的话，那些藏在“卖不掉”后面的心思，只要多一点点坚持，也是可以云开雾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