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年,曹操俘虏陈宫。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陈宫正借着从铁窗透进来的月光,在地上画着什么。铁链拖过青砖地的声响惊得他抬头,看见曹操手里提着个食盒,身后跟着两个举火把的亲兵,火光照得他半边脸亮堂堂的。 “公台,好些日子没见了。”曹操把食盒往石桌上一放,盖子掀开,里面是两碟小菜,一壶酒。他亲自给两个粗瓷碗斟满酒,酒液晃悠着,映得火光碎成一片。 陈宫没动,依旧盘腿坐在草堆上。他穿的囚服沾着不少泥,头发乱糟糟的,只有那双眼睛还亮得很,像藏着两簇不肯灭的火苗。“曹孟德,要杀要剐直说,不必来这套。” 曹操端起碗,自己喝了一口。酒液滑过喉咙的声响在安静的牢房里格外清楚。“当年在中牟县,你放我一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话的。” 这话像根针,扎得陈宫眉峰跳了跳。那年曹操刺董卓不成,被官府通缉,是时任中牟县令的陈宫把他从牢里放出来,还抛了官印跟着他跑。两人路过吕伯奢家,曹操一句“宁教我负天下人”,把陈宫的心伤得透透的。 “那时我眼瞎。”陈宫的声音硬邦邦的,“以为你是能匡扶汉室的英雄,原来只是个乱臣贼子。” 曹操笑了,笑声在牢房里撞来撞去,显得有些空荡。“天下都乱成这样了,还提什么汉室?公台你跟着吕布,又图什么?那三姓家奴除了会耍戟,懂什么治国安邦?” “至少吕布不像你,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陈宫猛地站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你屠徐州时,可曾想过城里的百姓?他们招你惹你了?”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照得曹操的脸一半亮一半暗。他捏着酒碗的手指关节泛白,却没接话。牢房外传来打更声,梆子敲了三下,已是三更天。 “你的老母妻儿,我会妥善安置。”曹操突然说,声音低了不少,“许昌城外有百亩良田,足够他们衣食无忧。” 陈宫愣住了,眼里的火光似乎颤了颤。他背过身,望着铁窗外面的夜空,月亮被云遮了大半,只剩点昏黄的光。“不必。”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陈家的人,还没到靠仇人施舍过活的地步。” 曹操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碗底往石桌上一磕,发出闷响。“公台,服个软不难。你我联手,这天下……” “住口!”陈宫猛地转身,眼睛红了,“我陈宫这辈子,做错一次就够了。你要杀便杀,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大丈夫!” 曹操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叹了口气。这声叹气流淌在空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没再说话,转身往外走。走到牢门口时,他停了停,背对着陈宫说:“明日午时,送你上路。” 牢门再次关上,咔嗒一声落了锁。陈宫重新坐回草堆上,看着石桌上那碗没动过的酒,月光从铁窗漏进来,在酒液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影子。他伸出手,指尖悬在酒碗上方,半天,又收了回来,重新在地上画起地图,只是这次的线条,抖得厉害。 第二天午时,刑场设在下邳城的南门。陈宫穿着一身干净的素衣,被押着走上断头台时,脚步稳稳的。他看见曹操站在台下,身边跟着几个谋士,却没看他,只是望着远处的城墙。 刽子手举起刀时,陈宫突然喊了一声:“曹孟德!我死后,把我脸对着北边!我没脸见中牟县的百姓!” 刀光落下,血溅在黄土上,像开出了一朵惨烈的花。曹操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红血丝看得清清楚楚。他挥了挥手,声音有些哑:“按他说的做。把他的家人接到许都,好生照看,谁敢怠慢,提头来见。” 参考书籍:《三国志·魏书·吕布传》《后汉书·吕布传》
曹操是不是中国历史上被严重高估的人?这一个高赞回答,首句就足以让人惊讶。“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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