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2年，49岁守寡三年的李清照，嫁给了30岁年轻英俊的张汝舟。圆房之后，张汝舟瞬间变脸，粗暴掐住妻子的脖子怒吼：你在说什么！李清照惊恐万状，谁料婚后的生活更令她痛不欲生。 赵明诚在建康病死，李清照身陷异乡，孤身一人，四十六岁。 夫妻恩爱二十八年，无子无嗣，昔日金石书画如今四散飘零，一场风雨，将她的下半生打得七零八落。 那一年，大宋江山半壁沦陷，北方战乱未歇。 她带着满车文物，一路南逃，从济南、建康到杭州，一路走一路丢，强盗、饥荒、水火、官吏，每一道坎都像一刀刻在心口。 等到了绍兴二年，她抵达临安，身边只剩几幅残卷、几枚印章，整个人瘦得脱形，眼睛却依旧亮。 弟弟李迒接她进门，家中已满是人，连口热饭都难凑齐。 李清照自入门那日起便病倒在床，神志恍惚，分不清昼夜。 曾经的婉约词人，如今只剩一副风烛残骨。她并非不想坚强，只是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整日念叨亡夫之名。赵明诚去世时，她还没见上最后一面。 这桩婚姻走过风雪、越过饥寒，连死别都来得仓促。世人只看她是才女，却不知她用命守了赵家二十八年。 这一年春天，张汝舟出现在她身边。三十出头，官职低微，一张嘴却能哄死人开怀。 他递来几幅古画，又拿出一幅吴道子旧卷，低声说自己也是爱画之人。 李清照那时正病重，见他日日来探，话不多却殷勤，也心生一丝暖意。 他没提过自己卑职，也不肯说家世底细。 送来的聘礼看似丰厚，实则多是赝品或来历不明之物。 李清照犹豫再三，弟弟在旁劝她再婚，说“他对姐姐倒也真心实意”，她最终点头答应。 这一答，成了她一生最悔的决定。 成婚之后不过数月，张汝舟的真面目便暴露出来。 他走进她收藏书室，看来看去，翻箱倒柜。眼神里全是贪婪。 她那点仅存的金石残卷，被他一页页摸索，却找不到传说中的巨额宝藏，他脸色变了。 他开始谩骂，摔砚台、掀书架，说她骗人，说她守着一堆破纸败铜装清高。 她从不争辩，只把那些能藏的尽力藏好，夜里抱着几页赵明诚亲批的拓本睡觉，像护命符一样藏在胸前。 很快，拳头也砸了下来。“遂肆侵凌，日加殴击”，她写这八个字时，连带着写碎了一根笔杆。 他野蛮粗暴，动辄打骂。她脸上、身上全是青紫。 他却越发肆无忌惮，甚至在她面前吹嘘自己如何钻营仕途，靠“特奏名”虚报举数混得一官半职。一边揍人，一边自夸，连做贼都要显摆。 这句话成了他的催命符。 她忍到最后一日，挺着病体，一纸状子递进临安府衙，控告张汝舟“妄增举数入官”，并正式提出离婚。 告发丈夫在宋朝并非小事，律法规定，妻子即使说的是真，也要坐牢两年。 可她不怕了。再怕就永远活不成个人了。 张汝舟案发后，立即查实。他的官职被撤，身份除名，最后流放广西柳州，贬为庶人。 临走时他嚎啕大哭，曾经的嘴脸一丝不剩。 可李清照也没能全身而退。根据《宋刑统》，她作为告发者被拘入狱，服刑两年是最低判。 关押第九天，綦崇礼出手了。赵明诚的亲戚，翰林学士，一封急奏，一番调动，她终被释放。 那天她从狱中出来，连鞋都没穿稳，头发蓬乱，走到綦崇礼门下，一言未发，跪地长拜。 出狱那天，她写了一封长信给綦崇礼，信中字字含泪，句句带血。 她说自己如何被骗、如何被打、如何被囚。说自己“十旬未满”，却已身心尽碎。 那一夜，她烧了婚服，撕了合约，独坐一夜，未眠未语。 之后再无人敢劝她再嫁。她只守着残卷旧笺，写词、吟诗、饮酒、独宿。绍兴六年之后，她渐无消息，或卒于临安，或终老青州，皆无明载。 她是李清照，是赵明诚的妻，是南渡乱世中最孤绝的才女。 她曾信爱，也曾再信，终究败给人心。 但那一次控告、那一次下狱、那一纸告状，她把被压成尘埃的尊严，生生从泥里拉了出来。 参考资料： 《李清照集校注》 王仲闻注，中华书局，1985年，第218-227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