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 年,“京剧皇后” 言慧珠自缢前,她拉着 11 岁的儿子跪在丈夫俞振飞面前,嘱托他把孩子抚养成人,俞振飞当场答应,“只要我有饭吃,他就有饭吃”。 那年 9 月的上海华园,夜风吹动着窗棂上残留的戏票碎片,47 岁的言慧珠站在梳妆台前,镜中映出的阴阳头与戏箱里未拆封的水袖形成刺眼对比 。 那是她第一次扮演杨贵妃时用过的行头,蟒袍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她即将断裂的生命脉络。 她记得 12 岁偷学戏的那个清晨,父亲言菊朋砸了她藏在床底的跷功鞋,她却躲在柴房里,对着铜盆水影比划《女起解》的哭腔。 20 岁在黄金大戏院唱《扈家庄》,靠旗穗子扫过台口时,台下突然爆发出的喝彩声让她明白,这方戏台才是她的命。 梅兰芳收她为徒那天,特意让她试唱《宇宙锋》,当她唱到 “我这里假意儿懒睁杏眼” 时,师父突然放下茶盏:“慧珠啊,唱戏要先懂‘疯’里的真,你这嗓子里有股不甘的劲儿。” 三段婚姻像三出折子戏,匆匆开场又潦草落幕。头婚嫁给影星白云,56 天里他花光她的包银去捧舞女。 离婚时还卷走了她的翡翠头面;二婚生下儿子清卿,却在柴米油盐里看清了俗世冷暖。 嫁给俞振飞时,她以为找到了昆曲知音,却在婚后第三年发现,他悄悄把她的梅派戏服送给了年轻弟子。 抄家那日,红卫兵用皮带抽开她的戏箱,将点翠头面踩在脚下,她扑上去护着梅兰芳亲赠的凤冠。 却被推倒在碎玻璃上,俞振飞始终站在天井里,望着飘落的戏服碎片,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儿子清卿被同学围在墙角骂 “戏子崽子” 的那天,言慧珠正在牛棚里刷马桶。 同屋的老艺人偷偷塞给她半块窝头,她却掰碎了揉进手帕 —— 那是留给儿子的夜饭。 她曾抱着清卿跪在哥哥言少朋门前,哥哥刚被摘了右派帽子,隔着门缝说:“慧珠,不是哥不帮你,你嫂子的单位正盯着呢。” 转身又去找干妈们,那些往日里喊她 “慧珠儿” 的太太们,如今隔着铁门递出糕点,却不肯让她进屋喝口水。 自杀前夜,她把 50 块钱缝进清卿的棉袄内衬,又在小黑板上用粉笔写满乘法口诀。孩子抱着她的腿问:“妈,他们为什么说你是坏人?” 她摸着儿子的头,想起去年带他去锦江饭店吃西餐,他把牛排推给她:“妈唱戏太累,要多吃点肉。” 此刻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极了戏台上追光的轨迹,她盯着那束光看了很久。 突然想起梅兰芳说的 “戏比天大”,可如今戏服被烧,嗓子被批,连做母亲的资格都要靠人施舍。 俞振飞后来对记者说,那晚他听见卫生间有动静,“以为是水管漏水”。 而清卿记得,母亲走后第二天,俞振飞就带着新太太来搬东西,把她的戏箱扔进卡车时,有支金镶玉的点翠头面掉在地上,俞振飞用皮鞋尖踢了踢,还是让佣人捡走了。 六年后清卿去云南插队,身上只带着母亲留下的小黑板,板角还留着她当年写的 “好好读书”,只是那粉笔字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 梅兰芳在干校得知爱徒死讯时,正弯腰拔草,直起身时眼前一黑,倒在田埂上。 他后来偷偷托人给清卿捎去十斤粮票,附了张字条:“你母亲的《贵妃醉酒》,是刻在戏台上的魂。” 那些年,程砚秋的弟子在工厂看大门,尚小云的儿子在街头修鞋,言慧珠不是第一个凋零的名角,却成了戏迷们心里最痛的一道疤。 她唱了一辈子戏,把杨玉环的华贵、赵艳容的疯癫、阿庆嫂的精明都演活了,唯独没演好自己的人生。 如今再听她的录音,《贵妃醉酒》里 “海岛冰轮初转腾” 的拖腔,依旧带着梅派特有的颤音,像一片不肯凋零的花瓣,落在时代的褶皱里。 有人说她性子太烈,不懂低头,可那些在牛棚里偷偷教年轻演员吊嗓的夜晚,那些被批斗后仍坚持把水袖叠得方方正正的清晨,都在证明她比谁都懂: 戏可以停,人可以死,但那份对台上风光的念想,不能灭。 参考来源:言清卿自传《粉墨人生妆泪尽》
麻烦来了!S妈要接小玥儿和箖箖过去住几天!这还能带回来去草原玩儿吗?小菲直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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