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借南方工友500元钱,人走了也联系不上了,回东北之前跟老板说了,老板说他已没
以前借南方工友500元钱,人走了也联系不上了,回东北之前跟老板说了,老板说他已没工资了扣不了钱,老板告诉我放心。我攥着手里的汇款单,心里直犯嘀咕:这五百块怕是打了水漂,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那年冬天东北雪下得特别大,我揣着剩下的工钱踏进门时,爹正蹲在灶台前烧火,火星子从灶膛里蹦出来,映得他鬓角的白霜发亮。娘接过我肩上的帆布包,手指摸到包底硬邦邦的搪瓷缸,念叨着:“咋还把这破缸带回来?”我没应声,那缸是跟南方工友一起用的,他总爱泡浓茶,缸底结着层深褐色的茶垢,如今倒成了个念想。
开春种地时,我扛着锄头往地里走,路过村头老槐树,听见几个婶子唠嗑。张婶嗑着瓜子说:“听说没?西头老刘家小子在南方打工,被工友骗了两千块,现在还蹲在炕上怄气呢。”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着锄头柄的手紧了紧,脚步没停,可耳朵却支棱着——原来这世上,被骗钱的不止我一个。
入夏时砖窑厂招人,我报了名。砖窑里像个大蒸笼,汗珠子砸在地上能瞬间蒸发,可一天能挣八十块,够买二十斤化肥。同组有个新来的河南小子,总爱跟我搭话,说他爹病了,急着挣钱做手术。有天收工,他红着脸问我能不能借三百块,说要给家里寄药。我瞅着他磨破的袖口,想起那个南方工友搓着冻裂的手跟我借钱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从枕头下摸出叠得整齐的钱递过去。
河南小子千恩万谢,说发了工资就还。可没过半个月,他突然没来上工,工头说他连夜卷着铺盖走了。同屋的人骂骂咧咧:“早看他不是好东西!”我蹲在砖堆旁,看着地上他没带走的破胶鞋,忽然想起自己揣着汇款单离开南方的那天,也是这样心里发沉。
秋分那天,我正帮邻居盖厢房,忽然听见村口传来摩托车的突突声。王婶举着个牛皮纸信封跑过来,裤脚沾着泥:“柱子!邮局转来的信,南方寄的!”信封边角磨得发毛,邮票上印着我不认识的南方花卉,寄信人地址写着“广西柳州XX村”,名字是那个工友的——阿明。
我捏着信封的手直抖,拆开时掉出一沓钱,最大的二十,最小的一毛,用红绳捆了三圈,里面还裹着张烟盒纸,字迹歪歪扭扭:“哥,对不住让你等这么久。去年我媳妇早产,娃住了四十天保温箱,我揣着你的钱赶回去,路上手机被偷了,记不住你地址。后来在镇上工地扛钢管,一天挣八十,攒够钱就托以前的老板打听,他说你回了东北XX村,可没门牌号。我托跑长途的司机打听,转了三个人才问到邮局能转信。这些钱是我一点点攒的,有次搬砖砸了脚,歇了半个月,不然早该寄了。娃现在能坐稳了,附张照片,你看他胖不胖?”
照片上是个光屁股的娃,笑得露出两颗小牙,背景是南方常见的竹篱笆,阿明站在旁边,晒得黝黑,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我数了数钱,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其中有张五块的缺了个角,像是被水泡过又晒干的。
同屋的人凑过来看,刚才还骂河南小子的老李咂咂嘴:“这兄弟实在。”我把钱一张张展平,忽然想起去年冬天,阿明总在工棚里给我讲南方的事,说他们村种甘蔗,收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甜香味;说他媳妇会做酸笋,能就着白粥吃三大碗。有次我感冒发烧,他大半夜跑出去,在路边药店敲了半小时门,买回一盒退烧药,自己冻得第二天流清鼻涕。
盖完厢房那天,我去镇上邮局,把五百块钱汇了回去,附言写:“钱收到了,娃很可爱。我这边都好,勿念。”汇款单存根我夹在相册里,旁边贴着阿明寄来的照片。
后来每年开春,我都会收到阿明的信,有时寄来晒干的罗汉果,有时是他娃画的歪扭小人。去年他说村里通了公路,打算开个小杂货店,问我东北的黑木耳好不好卖。我托人给他寄了十斤样品,他收到后打电话来,声音里带着笑:“哥,这边人爱得很!等年底我攒够钱,带着媳妇娃去东北看你,尝尝你说的酸菜白肉锅。”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飘的雪,忽然觉得那五百块钱从来没打过水漂。它像颗种子,在南方的红土地和东北的黑土地之间发了芽,长出了比钱更金贵的东西。就像砖窑里烧出的青砖,看着朴实,却能垒起结实的墙,挡住岁月里的风风雨雨。
用户10xxx00
老铁666
麦田上的鹰
此编是五十前的事,那时两张十块的在信里绝对完蛋
一不小心啊嚔 回复 07-04 21:48
看破不说破[滑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