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徐特立的临时“夫人”,被毛主席称为贤妻良母,如果不出意外,或可评为我国开国第一位女上将。
75年前的中原战场,日军悬赏捉拿“跃马举枪的女将军”;30年前的北京会场,她以沉默对抗时代狂潮。
陈少敏——这位被主席称为“白区红心女战士”的传奇女性,用一生诠释何为真正的风骨。
1902年山东寿光农家院里,父亲孙万庆亲手解开女儿的裹脚布,当同龄女孩被禁锢在绣楼时,13岁的陈少敏已踏进青岛纱厂。
轰鸣的纺织机旁,她亲历了邓恩铭组织的罢工运动;教会学校的烛光下,她秘密加入共青团,那双被乡邻讥笑的大脚,最终踩碎了封建枷锁。
1928年寒冬入党时,她把原名孙肇修改作陈少敏,两年后青岛租界里,为掩护中共山东省委书记任国桢,25岁的她扮作人妻。
当反动派四处张贴“无眷属不租房”的告示,这对假夫妻挤在十平米阁楼策划工人运动,七个月朝夕相处,从大英烟草公司罢工到人力车夫维权,革命情谊升华为真挚爱情,经组织批准,他们在1930年结为真夫妻。
命运却格外残酷,1931年秋任国桢赴山西组建抗日武装,刚抵太原便因叛徒出卖牺牲,噩耗传来时,陈少敏怀中八个月大的女儿正高烧不退。丧夫当月幼女夭折,接连打击几乎将她击垮。
但在天津监狱受尽酷刑时,她咬碎牙关不吐一字;在冀鲁豫特委化名“老方”打游击,三百人队伍让敌人悬赏通缉“大脚女匪首”。
1937年延安党校课堂,主席亲自交付特殊任务:护送教育家徐特立突破封锁线赴湖南,陈少敏剪短头发扮作官太太,将徐老藏在马车夹层。
穿越三道军统关卡时,她镇定周旋化解盘查,最终平安抵达长沙八路军办事处,归来时主席感慨:“白区的红心战士,无产阶级的贤妻良母”——这个评价伴随她终生。
1939年鄂中硝烟中,陈少敏与李先念会师创建新四军第五师,双河车站伏击战全歼日军巡逻队,新街战役消灭伪军三千人。
百姓流传“陈大姐一到,开门睡觉安心”,日军战报记载“女将双手开枪,弹无虚发”,最艰难时部队断粮,她带头吃野菜挖葛根,在随南掀起“千塘百坝”水利工程,硬是在饥荒年让根据地丰收。
1946年中原突围血战,作为唯一女指挥员,她坚持与六万将士同进退,肾下垂剧痛发作时,战士用担架抬她穿越封锁线,她拔枪喝道:“给我留颗手榴弹,你们快走!”最终三十万敌军围堵中,她拄着树棍走完千里征途。
1949年接管青岛时,她婉拒省委任职,主动请缨去纺织厂,全国纺织工会主席任上,她睡在车间发现郝建秀操作法,推广后全国纱锭效率提升三成。
抗美援朝时期提出“纱锭是枪,布机是炮”,带领工人突击增产捐献八架战机,下乡调研时肾疾复发,她用泡沫塑料绑住腰部步行十几里,只因“坐汽车听不到百姓真话”。
1968年深秋的中央全会,当开除刘少奇党籍的决议摆在面前,132只手举起时,患病的陈少敏伏在桌上纹丝不动。
康生当众逼问,她只答:“这是我的权利。”这句话代价惨重——被遣送河南农场改造时瘫痪在床,但直至1977年病逝,她从未认错。
九口堰的菜园早已瓜果满架,纺织厂的老纺车进了博物馆,但大别山老人仍传唱着:“陈大姐种白菜,又肥又大人人爱。”那双拒缠的小脚走出革命之路,那只拒举的手守住良知底线,所谓英雄,无非在黑暗中选择站立。
本文依据信源: 中共中央党史文献《战斗一生的陈少敏》 中华全国总工会史料《陈少敏与工人运动》 新四军研究会口述史 中央档案馆八届十二中全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