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沈从文跟老家兄弟们求救,求他们把九妹带回去。当六弟岳荃看到九妹眼神迷离的样子,立即拔枪对准了沈从文: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湘西凤凰县的沈家,曾让儿子沈从文走出大山成了闻名作家,当他事业有了根基,却没忘记留在故乡的小妹沈岳萌。 她十五岁那年,沈从文怀着改变妹妹命运的念头,将她带离了湘西的山水,踏进了一片她全然陌生的世界。 这个妹妹生得灵秀,比二哥整整小了十岁,沈从文待她如女,决心倾尽所有,弥补自己仅有小学学历的遗憾。 他最大的心愿是九妹能成为林徽因、凌叔华那样的女子,拥有独立而优雅的人生,那时中国公学等新式学府开始接纳女性旁听生,是当时不多能为女性打开的知识通道。 日子过得紧巴,锅灶时常冷清,沈从文却咬牙坚持:“钱不是问题!回去就只能嫁个乡下人,一辈子有什么指望?” 上海、北京、青岛……九妹随兄嫂漂泊,她的“任务”就是读书,沈从文将微薄的稿酬,大半用来请两名家教,法语、数学轮番上阵。 可几年功夫,语言关总难突破,出国镀金的路眼见着走不通,沈从文只好另寻出路,试图引导她写作。 可九妹每日囿于书斋,哪有真正的生活波澜可入文章?写出的文字,终究单薄无力。 时光倏忽,转眼她已二十三岁,求学生涯难有亮眼成绩,婚姻成了沈从文和张兆和眼中一条现实出路。 然而多年浸润在法国文学名著的世界里,九妹向往的是书中描绘的浪漫至上的爱情,燕京大学那位温和踏实的心理学教授夏云,对她体贴关怀,规划清晰,可九妹一句“不够浪漫”便拒绝了对方的求婚。 连素来温柔的嫂子张兆和也忍不住点破现实的冰冷:“你外表漂亮,可实实在在的本事呢?读了这么些年书,成就在哪里?未来怎么办?” 这话如刺,扎进了九妹心里,此后她性情渐变,越发沉入自我封闭的小天地,读书读到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荒疏了。 沈先生这才痛切地察觉到,自己精心铺设的教育之路,竟把妹妹推向了另一种迷茫。 直到同乡青年刘祖春的出现,刘祖春家境清寒,靠给人陪读换得学习机会,凭此考取师范,刚毕业却遭遇“毕业即失业”的困境,前途灰暗。 沈先生看重他的天分与倔强,助他离开家乡前往北京,成了北大的旁听生,祖春勤奋写稿投报,渐渐用稿酬维系学业和生活。 他在沈家渐渐见到生活里的妹妹,那份朴素的娴静让她在刘祖春眼中熠熠生辉,两人同是湘西儿女,性情相投,彼此欣赏。 眼看情愫暗生,家人也盼水到渠成。不料当九妹愿意随他远赴未知时,刘祖春退缩了,他奔赴山西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刀光剑影的世界岂容书斋梦幻? 他没道别,只向张兆和借了二十元车资,孤身踏向烽火之地。 最后一束光就此熄灭,九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哭得昏天黑地,再走出来时,眼中迷乱恍惚,判若两人。 她抛下书本,开始吃素念佛,却陷入一种狂热的救济偏执,国难当头,沈从文自己的日子也日益窘困,可九妹浑然不顾家中柴米之忧,得了钱物便毫无节制地施舍散尽,日复一日,沈从文仅有的耐性也终于耗尽。 最后那根压垮她的稻草飘然而至,敌机空袭警报凄厉,人群慌乱奔逃,九妹暂栖的小屋遭遇洗劫,所剩无几的细软尽数遭殃。 多年积压的精神负荷在那一刻崩断,她抛却鞋履,披散长发冲出门去,意识与理智一同消散在混乱的风烟里。 1938年,沈从文心力交瘁地提笔写信回湘西老家求援,当行伍出身的六弟沈岳荃风尘仆仆赶来时,见到曾经聪慧漂亮的妹妹竟成了这般疯癫模样,瞬间红了眼眶,拔枪直指二哥:“当初你带走她时好端端一个人,如今成了什么样子!” 六弟带着疯了的九妹踏上了回乡的旅程,老家沅陵的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可它们温厚的怀抱,再也兜不住一个完全碎裂的灵魂。 回到湘西的九妹依然时疯时醒,时常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家去,家人提心吊胆,满城寻人,沅水岸边常见她独自濯足的身影,街头巷尾,她会蹲下来嚼别人丢下的甘蔗渣。 又是一年端午过罢,喧嚣的龙舟鼓点犹在耳畔,沈家人寻遍古城,却再无九妹踪迹,几年后,有人在酉水上游叫乌宿的穷僻地方,看到一艘破旧的篷船。 船上那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渔婆,竟依稀是当年的沈家九妹,她身边依偎着一个相貌粗粝的船夫,那是她的丈夫,他们还有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再后来,饥荒年月袭来,饿殍遍野,沈家人自顾不暇,飘零四散,当有人辗转想起九妹,再寻至乌宿那片幽暗水面时,当地渔民只漠然地告知:“那个女人?早就死了。” 那条破船,连同那个曾经怀揣才女之梦的九妹,无声无息地沉入了苍茫的沅水深处,没有留下半点过往痕迹,这沅水,既冲刷着古老湘西的历史悲情,也最终吞没了沈家小妹未及绽放的一生。 信息来源: 《沈从文年谱》——天津人民出版社
1938年,沈从文跟老家兄弟们求救,求他们把九妹带回去。当六弟岳荃看到九妹眼神迷
猫猫背茹茹
2025-06-05 13: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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