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知青戴建国不顾家人的反对，硬娶痴傻的程玉风为妻。新婚夜，正当戴建国流泪解开她的衣扣时，谁料，程玉凤却突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1979年冬夜，黑龙江逊克县下套子屯的土炕上，戴建国左脸火辣辣地疼。 他摸着被打歪的眼镜，看着蜷缩在炕角傻笑的程玉凤，突然想起九年前那个春日。 十七岁的他刚下火车，踩碎冻土时崴了脚，是这双如今挥拳的手，替他揉散了脚踝的淤青。 1970年3月，戴建国踩着嘎吱作响的积雪走进下套子屯。 这个上海弄堂里长大的高中生，在北大荒的寒风里笨拙得像只雏鸟。 春耕时铁锹啃破掌心，放羊时被头羊顶翻在地，知青点的糙米粥总掺着砂砾。 直到某日翻地崴脚，程玉凤背着药篓蹲在他面前，用烧酒搓热他肿成馒头的脚踝。 屯西头的程家姑娘有双鹿眼，总把炒熟的松子塞进他棉袄口袋。 她教他辨认黑土地里冒头的婆婆丁，带他摸鱼时故意踩滑冰面溅他满身水花。 戴建国给这个只念过扫盲班的姑娘讲《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程玉凤听得入神，把准备纳鞋底的麻线缠成了死结。 1972年除夕前夜，戴建国攥着返沪探亲的火车票，在屯口老榆树下和程玉凤拉钩。 姑娘把绣着并蒂莲的手绢塞进他挎包，红着脸说等开春就带他去采达子香。 谁也没料到，这竟成了他们清醒时最后的约定。 程父趁着知青返城，收了邻村猎户三百块彩礼。 逼婚当天，程玉凤咬破送亲人的手，掀翻贴着囍字的炕桌，鲜血混着高粱酒泼了满墙。 等戴建国揣着东拼西凑的八十三块五毛赶回屯子，只见到缩在柴垛旁傻笑的姑娘，她认不出他，却死死攥着块褪色的手绢。 1979年知青返城潮席卷北大荒时，戴建国在公社办公室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结婚证上程玉凤的照片泛着诡异的笑，眼角粘着没擦净的饭粒。 洞房夜他解开她棉袄第三颗盘扣时，程玉凤突然暴起，拳头裹着九年的委屈与疯癫，把他的眼镜砸飞在贴着报纸的土墙上。 屯里人看见戴建国顶着乌青的眼眶挑水，程玉凤跟在后头把水瓢扣在脑袋上当帽子。 她发病时撕碎他的采访笔记，把墨水泼成雪地上的蓝莲花，清醒时却会摸出藏了半月的冻梨，用袖子蹭亮塞给他。 1980年儿子出生那晚，程玉凤突然安静下来，盯着皱巴巴的婴儿看了整宿，黎明时竟哼出了半句《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1997年举家返沪的列车上，程玉凤把脸贴在车窗，看白桦林退成模糊的绿影。 南京路的霓虹刺得她直往丈夫怀里钻，却坚持要给儿子买棉花糖，就像当年在黑河集市，戴建国用粮票给她换的第一支糖葫芦。 2010年深秋，外滩的梧桐叶落在轮椅扶手上。 程玉凤握着戴建国布满老年斑的手，突然含糊地喊了声“建国哥”。 临终前她枕着丈夫的臂弯，右手还攥着块泛黄的绣帕，上面褪色的并蒂莲旁，依稀能辨出戴建国用蓝墨水补的半片荷叶。 主要信源：（芝罘公安——我的疯娘痴父：一个时代的爱情绝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