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老公在家。
周末去公公婆婆家干各种活,忙忙碌碌已经成了习惯的他,闲下来好像有些不适应。他在客厅踱来踱去,经常独来独往的我也有些不适应。
我想去看看大自然的山山水水,他不想去。想把他自己放在家里算了,又怕刚刚有点醒悟的他又被婆婆拉扯去了。
我把拖把递给他说:你拖地吧。
正在这时,开工厂的嫂子打来电话了,说:妮,跟妹夫来吃樱桃哈。吃完樱桃一起去郊区一个店吃牛头,你哥说新开的店,牛头做得特别好!
那家伙一听吃肉,眼睛放光。正无聊的他马上精神了,拖把一放抢过我的手机说:哥,等着哈,马上去!
我也想去,但的心在樱桃上,他的心在大牛头上。与他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我们吃不到一起,玩不到一起。我喜安静,他喜热闹。我喜吃素,他喜吃肉。我爱山山水水,他爱各种聚会。
好吧,跟他一起去嫂子那。我去吃我的樱桃,他去等待他的大牛头。
嫂子家后院栽了几棵樱桃树,樱桃红了一片,晶莹剔透的挂在树上,很是好看。
从树上摘一颗吃,酸酸甜甜的,吃得停不下嘴来。我在树下吃,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在树梢吃。吃一颗,它们便朝我叫两声,仿佛在抗议我跟他们抢食吃。
老公在大哥办公室同哥哥嫂子聊天,他很健谈,有他在的地方,笑声总是传出很远。
我摘了几个樱桃拿到办公室给他们吃,老公大呼小叫:谁吃这个啊,不是傻吗?我等着吃牛头。
大家都笑。
我们俩像两天平行线,永远没有交点。
仔细的想了想,竟然不知道年轻时,是什么同频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我脑海里记忆最深的,就是玉兰树下那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我在他的记忆里又是什么样子呢?也许他早已忘记了,玉兰树下那个干净的像一张白纸的年轻女子。
聊天,喝茶。很快到了中午,大哥直接把我们拉到那个只卖牛头的饭店。
当一只大牛头窝在一个大大的托盘里被端上来时,吓了我一跳。这么大,这么豪放的吃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牛头看起来做得很好吃的样子,可惜味道太重了,我一口都吃不了。看着他们吃得欢,气氛也很快乐,吃着赠送的两盘凉菜的我,也跟着快乐起来。
老公与大哥一起喝了点小酒,两个男人在一起气氛很融洽。我们女人在场,他们聊的也比较隐晦。某些段子一带而过,还时不时拿眼睛斜看我跟嫂子一眼。
我俩装作没看见,聊我们的家长里短。当然大多聊孩子,守着他们也不能放开聊他们,聊公婆之类。男人女人一起的聚会,聊天都拘束了很多。
大牛头他们吃得心满意足,还剩下很多肉。打包时,老公说:嫂子,我拿点肉,等给我父母送点尝尝!
我心里很明白,他对公婆的那份心不可能改变。但昨天刚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也还是让我吃惊了。也许酒后,又暴露内心真实的想法吧。
我看了他一眼,他又改口说:算了,这个周末我也不去了。
嫂子大概知道我们家的事情,知道公婆无度索求我们,知道他很愚孝,也知道我的无可奈何。
嫂子把肉全部打包好,对他说:妹夫,该放手时就放手。这个肉我带回去,下周末你们来嫂子家,我们还一起吃!
他跟大哥都有点醉意了,走路有点晃。他装作没听懂嫂子的话,连声说:好,好,我巴不得天天吃肉!
我拉着他们回嫂子的工厂大院。
嫂子泡茶给他们醒酒,四个人又说说笑笑。喝茶聊天到傍晚,外面起风了,风很大呼呼的刮,人莫名疲倦起来。
其实应酬很累,我还是喜欢一个人去看山山水水。当然,看那些山山水水时,身边如果有个人能陪在我身边,跟我一起聊聊山水,我也是很喜欢的。
可惜,生活中没有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