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年,孙玉国回到辽宁老家,这也意味着他彻底告别了军旅生活,不再是沈阳军区副司令员。 1982年的一个清晨,孙玉国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心里五味杂陈。昨天他还是沈阳军区副司令员,今天就成了要去远郊工厂当工人的普通人。 他想起了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是1981年的冬天,组织上通知他可以回家了。妻子孙国珍听到汽车喇叭声,跑出来一看,真的是丈夫拿着行装回来了。她本以为丈夫会掉眼泪,就像1967年他从黑龙江回来时,她哭着迎接他一样。可这次,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三年的停职审查,对孙玉国来说就像是重新认识自己的过程。1977年7月1日,他被勒令停职,同年10月5日被免去军区副司令员的职务。最开始的半年,他不能接触外人,只能待在那栋日本式的小楼里。 那段日子,孙玉国学会了炒菜。有一天晚上,他想给妻子和孩子们做个花样豆腐,结果火烧大了,豆腐成了黑的。满屋子都是焦糊味,他满头大汗,直咧嘴。妻子看着他照着书本做菜的样子,当时就哭了,一下扑过来:"玉国,你甭看书了,孩子的肚子都饿了。" 还有一次,儿子从学校拿回一张表格,要填写家庭关系。孙玉国看到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他看着儿子在父亲一栏里写上自己的名字,咬咬嘴唇说:"不要写爸爸。" 儿子瞪着大眼问:"为什么?" "不要写爸爸!"孙玉国难过地说。 儿子既怕又委屈,哭了起来。孙玉国赶紧哄他:"听话,你就说,我爸爸死了。" 儿子反而哭得更凶了。这时候,妻子从厨房走出来,抓住儿子的手:"写吧,你有爸爸,叫孙玉国。" 孙玉国第一天来工厂报到时,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琢磨着,工人们会不会像看动物园里的稀罕物似的围着他指指点点?会不会在背后嘲笑他这个从云端跌落的将军?他甚至做好了在讥讽和白眼中工作的准备。 可事实让他意外了。第一天来厂里,出奇的平静。没人在门后窃窃私语,也没人从玻璃里往外瞅。这反倒让他觉得不正常了,工人们是不是在憋什么大招?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工人们是真心接纳他。厂里的政委齐永发陪他在小食堂吃饭。孙玉国起初以为这是领导专用食堂,几天后他才发现,齐政委其实和工人们一起在大食堂排队买饭,这小食堂原来是招待客人用的。他的办公桌是从别处调来的,午休还专门给他安排了单间。搬家时,一群叫不上名字的工人主动来帮忙。 "我们甩几把老K吧!"休息时,工人们拽着他。 "我不会玩。"孙玉国推辞着。其实他在边防部队时,玩得比谁都凶。 "我们教你!"工人们热情地说。 "我们喝两盅吧!"到了周末,又有人拉他喝酒。 "我不会喝。"他继续推托。实际上,他在乌苏里江边冬天能喝半斤白酒。 "当工人不会喝酒哪行,我们教你!" 刚开始,孙玉国胆战心惊地玩儿,胆战心惊地喝。工人们看不过去了,直接说:"你看得起我们吗?那就别像个套中人一样活着!" 这话像重锤敲击着他的心。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畏缩和虚伪。终于有一天,他和工人们一起干活时,突然露出了笑容。一个工人愣住了,捅捅身边的人,大家都惊奇地看着他。 "出什么事了?"孙玉国问。 "你刚才笑了。"那个工人说。 是啊,多少天板着脸,今天他终于笑了。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是对未来的乐观。他找到齐政委:"政委,我看差不多了吧?" "什么呀?" "你买饭,我也买饭。你往哪,我也往哪。下个月,让我跟工人一块上下班!" 孙玉国接手的是行政后勤工作,别人都说这活儿费力不讨好。房子问题、子女就业、工人补调粮油,还有浴池、车队、俱乐部等等,会把人搞得焦头烂额。可渐渐地,工人们对他刮目相看了。 他到工厂不久,就调任厂工资委员会主任。公布长级名单时,却没有他的名字。他的工资级别很低,但任何场合都没见他露出半点懊恼的表情。 那时候,他基本工资只有70元,妻子40多元,俩孩子的开销不小。可他从不向工人们透露自己的拮据。一些人以为他是富户,看他进车间就一拥而上把他兜里的烟摸个精光。孙玉国毫不吝啬,又从帽子里或背兜里掏出一盒。 妻子刚给他买了几盒好烟,留着过节抽的,听说他要戒烟,大吃一惊:"你烟瘾那么大,抽烟的历史比孩子年龄都长,说戒就戒?" "不,是真的。"孙玉国坦白了心里话,"我要通过戒烟,给自己长两级工资。" 妻子听了,头转向一边。家里要精打细算过日子,每月发工资时都紧巴巴的,换季给孩子添衣服,家里来了客人,常常要厚着脸皮向邻居借钱。他每月的烟钱,确实是笔不小的开支。 工人们不知道这些内情,但很快就发现了。厂里供应面粉和油之类的副食时,孙玉国总是悄悄离开。起初大家以为这些东西他不缺,现在明白了,原来是他买不起。 从那以后,工人们主动给他递烟。每次他回到办公室,兜里就会多出一包烟,也不知道是谁偷偷放的。他想找到烟的主人,但工人们不需要他感激,退还又会让人生气。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记着大家的好。
1982年,孙玉国回到辽宁老家,这也意味着他彻底告别了军旅生活,不再是沈阳军区副
熹然说历史
2025-05-13 22:2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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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
英雄,这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