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5月,朝鲜战场,天气闷热,雨水稀少,志愿军的口袋里干净得比脸都干净,手榴弹少,弹药少,水壶里都是苦的。 山头那边的马达声轰隆隆碾过来,连土渣子都在震。六连长老赵蹲在弹坑里数子弹,五发,就五发,揣进膛里都不够听个响。炊事班老刘从土坡上滚下来,怀里抱着的铁皮桶咣当砸地上,里头晃荡的水花子溅在干裂的土缝里,"全连就剩这点甜水了,美国佬把山泉眼都给炸没了!" 机枪手大奎突然扯着破锣嗓子喊:"三点钟方向!"话音没落地,三辆谢尔曼坦克碾着玉米地就上来了,履带把青苗绞成碎渣。指导员抄起爆破筒就要往上冲,被老赵一把薅住后脖领子:"省着点使!等他们离壕沟三十米再招呼!" 天上突然传来蜂群似的嗡嗡声。小王缩在交通壕里啃生土豆,抬头瞅见黑压压的野马式战斗机俯冲下来,弹壳下雨似的往脑瓜顶上砸。新兵蛋子二柱让汽油弹燎着了裤腿,满地打滚往土里钻,卫生员红梅抄起烧焦的棉被就往他身上扑。 "撤到二线阵地!"老赵的铜哨吹得人耳膜生疼。队伍刚猫着腰往后蹿,原先蹲的掩体就让凝固汽油弹烧成了火窑。大奎扛着捷克式边跑边骂娘:"龟儿子李奇微属狗皮膏药的?白天撵晚上黏!" 山沟里横七竖八躺着抬下来的伤员,绷带早用完了,红梅把衬衣撕成条往渗血的肚皮上捆。二柱瘸着腿摸出半块压缩饼干,掰碎了往昏迷的战友嘴里塞,"班长你咽啊,咱老家河南的麦子香着呢..."话没说完自己先栽泥坑里了。 老刘摸黑爬到死人堆里翻水壶,手指头刚碰到个铁家伙,照明弹"唰"地把山坳照得雪亮。美军吉普车上的探照灯晃过来,车载机枪突突突扫得碎石乱迸。老赵抄起缴获的M1卡宾枪点射,枪托震得肩膀生疼,"狗日的学精了,夜战也敢玩突袭!" 后半夜下起冷雨,战壕里积水漫过膝盖。小王哆嗦着往枪栓上抹猪油防锈,突然听见土坡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二十多个黑影正顺着雨水冲出来的沟槽往上爬,钢盔在月光底下泛着幽光。"韩国伪军摸上来了!"小王刚要拉枪栓,发现撞针早让泥浆糊死了。 老赵抡起工兵铲劈翻第一个爬上来的黑影,腥热的血喷了满脸。大奎抱起石头往下砸,二柱举着冒烟的爆破筒当棍子抡。红梅抄起手术剪刀扎进个伪军脖子,白大褂溅得跟屠夫似的。混战了十来分钟,偷袭的敌人留下七八具尸体退下去,阵地上喘气的人没一个不带伤的。 天蒙蒙亮时师部通信员猫着腰钻进来,军装让荆棘刮成了布条:"大部队转移通道让美军装甲群卡死了,咱们得在这钉到天黑!"老赵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痂,扭头看见阵地上能动的就剩十三个人,机枪子弹拢共二十三发。 太阳升到头顶那会儿,美军炮兵开始试射。炮弹落在阵地前二百米处炸起黑烟,这是要修正坐标呢。老刘把最后半壶水分给众人:"喝两口润润嗓子,黄泉路上不差这一时半刻。"大奎咧着干裂的嘴笑:"够本了,昨儿个那坦克里钻出来的美国兵,让我拿刺刀捅穿仨..."
彭总本来确是想杀人立威的,毕竟四野横扫南中国以后,多少有点骄兵悍将的的意思,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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