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和戴笠齐名的特务头子康泽,被老蒋一纸手令强迫出国考察。康泽的突然失宠,连陈诚都摸不着头脑。
就在两年前,康泽还是炙手可热之人,老蒋去“三青团”总部视察时,康泽以“中央干事”、“组织处长”的身份负责接待。康泽别出心裁,在傍晚给老蒋举办了欢迎晚会,让团员们表演了武术、合唱、舞蹈、短话剧、朗诵等节目。
老蒋在整个晚会中显得非常高兴,频频点头,时不时的对身边的陪同人员夸赞康泽“有想法,是个干才”。国民党的军政大员,普遍认为康泽会进一步获得老蒋的重用,有人将他和戴笠称为“康戴二公”。
不曾想,抗战刚一胜利,康泽突然就失势了,这让兼任“三青团”书记长的陈诚都大感诧异。康泽落得如此处境,可以说是成也“三青团”,败也“三青团”。
老蒋在“西安事变”后,对事变期间复兴社的骨干贺衷寒、邓文仪、曾扩情等人的表现非常失望,将这帮人弃用,并裁撤了复兴社这个机构。对复兴社的特务处,老蒋倒是满意的,后来的军统局,就是以特务处为基干组成的。
1938年,老蒋在组建军统、中统这两大特务组织后,又下令设立“三青团”。“三青团”设立后,康泽成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野心也很大,想借此更进一步。
老蒋为了扶持蒋经国,在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的建议下,让在赣南任专员的蒋经国,负责筹建“三青团”江西支部。
康泽不愿蒋经国在“三青团”发展,给江西支部派了十几个亲信,名为协助,实为趁机控制该支部。康泽显然是高估了自己,要知道蒋经国可是老蒋的儿子,这种公然限制小蒋权力的做法,自然是触怒了老蒋。
在1944年之前,康泽在“三青团”中的地位,仅次于历任书记长,但之后,老蒋借着组建“青年军”,让蒋经国掌握兵权,之后通过“三青团”大会,将青年军的师、旅长等主要军官,纷纷选为代表。如此一来,蒋经国在“三青团”的影响力,已不在康泽之下。
1945年9月,老蒋见康泽不识相,还试图和蒋经国争夺对“三青团”的控制权,便彻底翻脸,签发手令让康泽去美国考察军事,限期出发,不得推诿。
康泽灰溜溜的去美国,待到冬天时,忍不住给老蒋去电,询问何时“结束考察”。老蒋回电,让他安心考察,等来年春天再考虑回来。
到了1946年3月,康泽得知“三青团”要召开大会,便急匆匆赶回来参会。老蒋得知康泽回来后,叮嘱侍卫人员,若康泽来求见,不许带进来。
康泽吃了几次闭门羹后,倔脾气上来了,也不再去见老蒋。1947年,“三青团”和国民党合并,康泽因在“三青团”地位很高,得了一个“中常委”的头衔,不过好景不长,不久后在老蒋的授意下,康泽又降成了“中执委”。
“三青团”不存在后,康泽成了赋闲之人。老蒋不愿康泽留在南京,派他去热河视察,准备随后发表为省主席。当时的热河,一半以上的县已经解放,保安司令兼13军军长石觉把持军政大权,省主席根本没有话语权。
康泽在热河转了一圈后,回到南京见老蒋,说:“热河目前所能控制的人口,还不如江南的一个大县多,而且形势复杂,不如就任石觉一肩挑吧。”
老蒋见康泽不愿去热河上任,又问他去不去东北或华北,负责新闻处的职务。新闻处长这样的职务,康泽很不满意,连连摇头。
老蒋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气冲冲的说:“你要去哪里?告诉我?”
见康泽沉默不语,老蒋一摆手,结束了谈话。
过了段时间,老蒋再次召见康泽,说:“以襄阳为中心,成立了第十五绥靖区,派你去当中将司令官如何?”
康泽见老蒋急着将他赶离南京,胳膊拗不过大腿,只得说:“我愿意前往。”
老蒋态度缓和,又将第三厅厅长罗泽闿叫来,当面向康泽画大饼,说会给襄阳增派去二个整编师,三个整编旅,并表示将汉中、安康也划归十五绥靖区。
罗泽闿跟着康泽从老蒋的官邸出来后,苦笑着说:“汉中、安康这都是胡宗南的地盘,你如何能要过来。”
康泽问:“那答应的部队,总归没问题吧?”
罗泽闿说:“两个师,一个在河南作战,一个四川整训,三个旅的话,也暂时只能调一个过去。我和你实话实说吧,十五绥靖区就是个烂摊子,根本没人愿意去。”
此时的康泽,想后悔也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去襄阳上任。康泽到任后,发现情况比他想象的更为糟糕,在诸多的绥靖区中,十五绥靖区近乎是垫底的存在,兵力不过一万多人,防区名义上很大,实控区很小。
在解放军发起襄樊战役前夕,康泽自以为聪明的将两个主力团调去老河口驻防。副司令官郭勋祺说:“兵力本就不够,分兵是大忌。”
康泽夸夸其谈:“我是特意如此部署,如果开战,只要老河口的部队坚持一段时间,武汉的援军就到了,到时候襄阳连守城战都不用打了。”
郭勋祺听后,无奈的摇头叹息。当解放军进攻老河口时,两个团的守军一触即溃,不待康泽反应过来,襄阳已被解放军团团包围。7月16日,襄阳解放,康泽、郭勋祺等主要军政人员无一逃走,均当了俘虏。
康泽后来在功德林改造期间,每每提及自己的失势,及被俘后老蒋的反应冷淡,总是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