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修的事我说了算
经过几番比较,阿滨选了一处河景房,一百三十多平,三室双阳台。而且是学区房,就是价位贵点,在这个小城几乎是最好的小区了。
大飘窗我非常喜欢,可以看尽如画的河景,别致的拱桥,满目绿色,波光粼粼。
这回的装修我打算亲自动手,于是接来了阿滨的父母帮我照看星儿。我就开始了醉儿的设计装修。
前期的设计我定位小北欧风格,白色调为主。大家都没有异议,因为白色是最经典的颜色,多少年以后也不会被淘汰。
从水电改造我就全程监工,看着每一个开关的定位,我开始想像今年生活中可以插用的电器。
厨房、厕所、阳台都贴满了我选的浅灰系的瓷砖,最开始阿滨不太能接受这个颜色,尽管很流行,但他是保守的人。我和他沟通了我选择的理由,白色太不耐脏,别的颜色饱和度太高,介于黑白之间的灰,就像珍贵的和田玉中的青花。
因为事先说好装修的事我做主,所以现在我家的厨房、厕所是有多边形的淡灰色瓷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不刺眼却很独特的光。
我在南卧做了一个电暖炕,北方流行这个,在寒冷的冬天坐在电暖炕上就好像回到以前的青葱岁月。还有一些大衣柜,因为家里人口多,总是有杂七杂八的东西没处安放。是时候学着断舍离了,那是一种重视当下的生活态度。
我没有选择贴壁纸,喜欢白墙给人带来的安静感,而且这两年孩子还小,墙上有脚印、图画是不可避免的,就让墙的洁白来体现他们的童真。过两年再刷成大海的颜色,因为透过家里的窗就可以看见港口,船只靠岸和海边落日的霞光。
地板我还是一如继往地选择阳光的颜色,我喜欢它的柔软,比瓷砖更的温度。孩子老人走起来也不会很滑。
灯具是一个朋友提供的,餐厅上面的风扇灯,实用又好看,走廊里挂了一只和平鸽,那只乖鸟一直坐在拉环上,开灯的那一刻它的羽毛熠熠生辉。
家电大多数用的之前的,只是购置了淡蓝色的布艺沙发,坐在上面舒适地看着电视里我喜欢的人。儿童房我贴了一个身高贴,想像兄妹竟相量身高的情景,我又忍不住在心里笑了。
星儿成长得很快,已经可以到处爬了,年底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站着走了。她的很多第一次我都帮她用相机记录了下来,第一次抬头,第一次仰卧,第一次坐立。。。
感谢星儿爷爷奶奶陪伴她一年,感谢他们在孩子发烧时贴在她脑门上的退烧贴,感谢他们每天推着婴儿车去世纪广场带孩子晒太阳。
他们的出现让我有时间继续上班,打理网店,因为二宝的诞生我需要加倍努力,流水一样的账单正排着队向我涌来。
新房通风好之后,我最想邀请的就是他们来居住,这是我们共同的家,
“妈,你们过来住吧,星儿小,和我们一个房间就行,你和我爸睡在大卧。”
“不去了,家里还有菜园得照料,吃自己种的菜就不用花钱了,能省不少。”
“你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别种了多累呀,也省不了多少钱。来我这边可以天天看到他们兄妹俩。”
“我也想星儿,等过年你们回来吧,这边亲戚很多,我们能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吧。”
“好吧,今年过年我们就回家,你们要是哪天想孩子就做高铁来,我给你们买票。”
“好了,快忙吧,电话费挺贵的。”
我听到她掐着秒数挂了电话的嘟嘟声,也按下了挂机键,真想好好给她解释现在资费套餐里包含很多分钟数,根本用不完。
老人就这样仔细地活了一辈子,他们所想问题的出发点总是孩子。
(9)丢的不是钱包丢的是祝福
我是幸运的人啊,在星儿的爷爷奶奶走后,我爸妈又把她接过去了,这样我就可以全力地努力赚钱和教导若海的功课。
在店里坐着观察来来回回的人们,年轻的走路喜欢前倾,好像要向终点冲刺;小孩喜欢奔跑好似前面总有诱人的糖果;老年人的重心是靠后,可能怕不小心向前跌倒;腿脚有毛病的人总是要用一条腿吃力,另一条腿像被脱拽着。
我正思考着盲人走路是怎样的呢?他们总是用脚尖试探,用耳朵听路。
我大姑就是一个盲人,她是后天得的眼疾,所以看过世间繁华的人再度过黑暗是最可悲的。
我小的时候去她家玩,她总侧耳能听出我的脚步声,笑着问我吃不吃糖。我看她手里不停地织着毛线活,很怀疑她是真的看不见。我趁她不注意,在她织完一卷的时候给她换了一种颜色,她竟然敏锐地用手抚摸着,找回原来那种颜色。
我好奇地问她:“你能看见吗?”
她笑着说:“我用心看。”
当时总不能很懂她的意思,现在似乎明白些,原来当你用心观察世界和思考问题时,一切就会更准确,更细致。
“想啥呢?妹子。”一个金色卷发,戴着墨镜的中年大姐热切地和我打着招呼。
我愣了几秒并没有认出她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好像得了脸盲证,总是记不住客户的样貌,想不起和他们之间的交谈,走到哪去,总有人热情地和我说话,而他们在我心里只是陌生的老熟人。
她摘掉墨镜说:“认出来没?我是你以前邻居,旅行社大姐。”
我其实并没有想起她,但为了不打击她的亲密,我恍然大悟地说:“大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的U盘打不开了,你让技术员帮我修一下呗,里面有重要资料。”
“好的,没问题。”我把U盘递给印第安,他插到电脑上尝试用软件恢复数据,至于能恢复多少只能看最后找回的结果。
我和旅行姐聊着天,问着她出国旅游的一些事。
“泰国好玩吗?他们都去泰国看人妖。”
“人妖可漂亮了,比正常女人漂亮,她们从小就开始培养,而且泰国的整容技术可厉害了,他们是因人而整,会根据你的面部结构设计一个最适合你的方案,不会出现大量网红脸。”
“是吗?那什么时候有机会我跟你的团去一趟,也见识见识这个世界不同的风彩。”我客气地说着。
“好啊,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人妖可全都上女厕所的,哈哈,我每回去都很尴尬。”
“啊!哈哈哈。。。”
在我俩的大笑中,旅行姐的U盘修复了,我没有收她费用,就当送她人情了,以后旅游可能需要她。
下午的时候,旅行姐给我打电话说她的钱夹不见了,今天除了来我这里再就是回家了。家里已经找遍没有存在的可能,现在只寄希望是落在店里了。
我、天琴、印第安三个人疾风扫秋叶地找起来,翻遍了店里的每一处也没有看到她说的黑色钱夹。
印第安提出调监控,我觉得主意不错。在我们回放监控的时候旅行姐来了,看她满脸愁容,看来钱包里一定还有比钱重要的东西。
“你别急,看看掉哪了,如果是哪个老客户捡去了,我帮你要。”
“里面有我女儿的银行卡,还有我的身份证,各种会员卡。”她焦急地说着。
“你赶紧挂失吧,这些卡都可以后补,就是麻烦点,别人不知道密码捡去也没有用,放心吧。”
她没有说话,一直黯然神伤。
监控放到她离店那一帧了,大家都紧张地盯着,只见旅行姐拿出黑色的钱夹要给我结账,我推脱着没有要,她就把钱夹又放回手提包里了,然后笑着和我谢谢及告别。直到走出门的时间里都没有再打开手提包。
她失望地低着头,带着哭腔说:“主要里面有我女儿为我求的平安符,我每天飞各个国家,女儿怕我坐飞机不安全,特意去普陀山给我求的,她说有了符陪就会平平安安的,像她在我身边一样。”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的心也有点隐隐作痛。
天琴安慰大姐说:“姐,你放心,你女儿不会怪你的,这回她可能会去大相国寺、法门寺等地给你求个新的符,就好像新生了一样,但你女儿的爱永远不变。”
旅行姐似乎有点被她说动了,抬起头对我说:“那我走了,你女儿将来也会是个好孩子。”
是啊,我女儿已经会走了,她正奔向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