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领导低调回乡探亲，深夜打车送孩子去医院，只因超了市长公子的豪车，遭恶意别车辱骂：

“孩子发高烧，他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不还没死吗？”

“大叔，你他妈谁啊？这么大年纪了连辆车都买不起，就这破条件还敢生孩子呢？

“你穷你有理啊，知道我是谁吗？”

1

李柏晨是省纪委第六纪检监察室主任。

他和妻子这次休假回南滨市探亲，没想到孩子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他们抱着孩子焦急地站在路边拦车。

“师傅，市儿童医院，麻烦快一点！孩子高烧！”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出租车，李柏晨语气急促地对司机王师傅说。

“好嘞，您坐稳！”他应了一声，加速往医院的方向开去。

为了抢一个绿灯，王师傅瞅准空隙，加速超过了一辆豪华的黑色越野车。这一超，显然惹恼了越野车的司机。

“找死啊！破出租车也敢别我？”越野车咆哮起来，瞬间追了上来，与出租车并驾齐驱。车窗降下，露出一个满头黄毛、戴着硕大耳钉的年轻面孔，副驾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孩正对着手机屏幕搔首弄姿。

黄毛青年恶狠狠地瞪了出租车一眼，突然一打方向盘，庞大的车身凶狠地挤了过来。王师傅吓得赶紧点刹避让，车身一晃。

“哎哟！”林薇惊叫一声，紧紧抱住李柏晨的胳膊。李柏晨眉头紧锁，将儿子搂得更紧，对司机说：“师傅，别理他，孩子看病要紧。”

但那辆越野车却不依不饶，一次次地别过来，险象环生。

终于，在前方一个路口，出租车被越野车一个极其危险的斜插，硬生生别停在路边。刺耳的刹车声中，孩子被彻底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操！”越野车车门推开，那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跳下车，用力拍打着出租车的引擎盖。

“给老子滚下来！会不会开车？”黄毛青年指着王师傅的鼻子破口大骂。

王师傅压下火气，降下车窗，努力挤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对不住，对不住小哥，我车上有孩子，发高烧，急着去医院，不是故意的……”

“孩子发高烧？”黄毛青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斜眼瞥了一下后座哭闹的孩子和面色铁青的李柏晨夫妇，冷笑道：“跟我他妈有什么关系？这不还没死吗？你穷你有理啊？”

李柏晨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他轻轻将孩子交给妻子，推门下车。

“小伙子，说话放尊重点。”他声音不高，但常年在纪委工作养成的不怒自威的气场，让那黄毛青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是我们超车不对在先，我替司机向你道歉。但孩子生病，情况紧急，你一路别车，已经危及公共安全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饶你妈！”黄毛青年被李柏晨的气势慑了一下，随即像是感到丢了面子，更加嚣张起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李柏晨脸上，“大叔，你他妈谁啊？这么大年纪了连辆车都买不起，就这破条件还敢生孩子呢？跟着你这样的穷鬼，这孩子也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旁边的女孩也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穷酸样，吓到我的猫了你们赔得起吗？”她怀里抱着一只名贵的布偶猫。

身为省纪委的厅级干部，他何时受过这等侮辱？但孩子的哭声拉回了他的理智。

就在这时，一辆巡逻的警用摩托停了下来。一名交警走上前：“怎么回事？路口不能停车不知道吗？”

那黄毛青年一见交警，非但不怕，反而像是见到了熟人，立刻换上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交警的目光扫过现场，当落到黄毛青年脸上时，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腰都不自觉地弯了几分：“哟！韩公子！是您啊！这……这是谁惹您不高兴了？”

被称作“韩公子”的黄毛青年用下巴指了指李柏晨和王师傅，懒洋洋地说：“这破出租车不会开车，差点撞到我的车，还下来跟我耍横。王警官，你看着办吧，我赶时间。”

王警官心领神会，连连点头：“明白明白，韩公子您先忙，这里交给我处理，保证给您办妥帖了！”

韩公子得意地哼了一声，搂着女友重新上了那辆庞大的越野车，扬长而去。

目送豪车消失，王警官转过身，根本不等王师傅解释，直接掏出罚单本，“违章变道，危险驾驶，扣三分，罚款两百。”

王师傅急了：“警官，您不能这样啊！是他们先别我们的车，我车上有病人……”

“病人？”王警官不耐烦地打断他，把罚单塞进车窗，“碰见他你就自认倒霉吧，赶紧交罚款完事。那是咱们韩市长家三代单传的独苗，宝贝着呢！是咱能惹得起的吗？赶紧走，赶紧走，别堵着路！”

李柏晨气的胸口发堵，握紧拳头上前，准备亮明身份理论，妻子林薇在车里带着哭腔喊道：“柏晨！算了！先给孩子看病要紧啊！”

看到怀里高烧的儿子，李柏晨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王师傅看着手里的罚单，无奈地摇摇头，重新发动了车子，向着医院驶去。

车厢里一片沉闷，只有孩子细弱的哭声。半晌，王师傅打破了沉默：“哎，哥们，今天这事儿……谢谢您刚才帮我说话。这韩公子，我们跑车的多少都听说过，没法弄！横行霸道惯了，交警、派出所都向着他。听说他开这车，在市中心撞过护栏，都没人敢管。各行各业见了都躲着走，咱们平头百姓，惹不起，只能躲啊……今天算我倒霉，破财消灾吧。”

李柏晨沉默地听着，脸色阴沉。

医院到了。李柏晨临下车前，掏出钱包，除了车费，又额外抽出两张百元钞票，硬塞到王师傅手里：“师傅，对不住，今天这事是因我而起，这罚款，不能让你承担。”

“这……这怎么行……”王师傅连忙推辞。

“拿着！”李柏晨语气坚决，不容置疑。他抱着孩子，深深看了王师傅一眼，“今天这事，没完。”

说完，他转身，抱着孩子，和妻子快步走进医院的急诊大厅。

2

团团打了退烧针，终于沉沉睡去，小脸上还挂着泪痕。林薇靠在病床边，疲惫地闭着眼。李柏晨却毫无睡意。

交警那谄媚的嘴脸、韩公子嚣张的辱骂、“三代单传的宝贝”那句刺耳的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今天经历的一切，让这位专门负责监督、惩处违规干部的省纪委干部，感觉被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一个市长公子就敢如此，其父韩春林又会是怎样？这南滨市的水，到底有多深、多浑？

休假结束，安顿好妻儿，李柏晨没有立即返回省城。

他决定要碰一碰这位韩市长。但多年的纪检工作经验告诉他，冲动是魔鬼，不能打无准备的仗，更不能轻易动用省纪委的正式渠道打草惊蛇。

他开始了隐秘的调查。

他没有去调阅任何可能触发警报的机密档案，而是化身普通市民，来到了南滨市图书馆。

他调阅了近五年南滨市所有的土地出让公告、重大工程招投标信息、政府采购清单。数据庞大而枯燥，但他看得极有耐心。

同时，他打开了市面上常用的企业信息查询App。输入“韩天”（那位韩公子的名字，这是他后来从王师傅和本地新闻的边角料里拼凑出的信息），关联企业寥寥无几，显然早有防备。

他转换了思路，输入了那天晚上副驾上那个浓妆女孩的社交账号ID（他记忆力极好，瞥了一眼便记下了）。顺藤摸瓜，发现女孩真名张丽丽，是本地一所艺校的学生。而进一步查询发现，张丽丽名下，赫然注册着一家“丽景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这家注册资本高达一千万的空壳公司，成立不到两年，经营范围包罗万象。李柏晨将其与之前查阅的公开招投标信息进行交叉比对，逐渐有了眉目。

南滨市新城形象宣传片制作项目，中标方：丽景文化传媒，合同金额：八百万元。

市旅游局智慧文旅平台开发项目，中标方：丽景文化传媒（联合某科技公司），合同金额：一千两百万元。

……

一个在校艺校生，一家空壳文化公司，能接连拿下市级重点项目的巨额合同？这背后的权力递送，几乎昭然若揭！李柏晨迅速截屏、保存、归档，将一条条看似无关的信息，用逻辑的丝线串联起来，编织成一张初步的、却足以致命的关系网。

他还注意到，韩天在社交媒体上极其活跃，是个狂热的“炫富爱好者”。限量版球鞋、百万级名表、在私人飞机舱内的自拍……每一张炫耀的照片，都被李柏晨默默存证。这些，将来都是佐证其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铁证。

然而，李柏晨低估了对手的警惕性，或者说，低估了一个深耕本地多年的“土皇帝”所编织的关系网之严密。

他的几次“非正式”询问，虽然极其谨慎，但似乎还是触碰到了某些敏感的神经。他在查阅市政公开档案时，感觉到档案管理员眼神的闪烁；他在图书馆停留时间稍长，就有不明身份的人在附近徘徊。

风暴，在他还未来得及完全准备好时，骤然降临。

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林薇下班回家，骑着她那辆电动自行车，行驶在一条熟悉的非机动车道上。突然，一辆满载建筑垃圾、牌照被污泥糊住的重型渣土车，毫无征兆地从侧面路口猛冲出来，仿佛失控般，径直撞向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