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白月光的儿子和我儿子同时摔倒,
因为我先扶了亲生儿子,她骂我自私善妒,格局太小。
于是毫不犹豫把我和儿子送去了甘露寺修养心性。
甘露寺生活饥寒交加,三年后儿子被生生冻死。
下葬那天,老婆来取儿子的骨髓给白月光的儿子配型。
我告诉她,儿子已经死了。
她却冷哼一声:“三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就因为不想救安安,你连咒你儿子的事都干得出来!”
“我告诉你,别说周然然没死!就算他真死了,我也得把他棺材挖出来,看看他的骨髓能不能用!”
可后来她抱着儿子的尸体,哭着求他再看自己一眼。
1
我被迫站在甘露寺门口迎接贵客。
可没想到贵客竟然是我的妻子傅知微。
三年没见,傅知微见到我开口第一句话是:
“反省得怎么样了?”
望着她冷淡的眉眼,我愣了愣,这才想起三年前被她送到这甘露寺的原因。
只因为两个孩子摔倒了,我先扶了然然。
正好被刚从机场接沈易回来的傅知微看到。
看着沈易心疼地扶起沈安安,她眉头紧皱,怒斥我格局太小。
“安安只是暂时在家里借住几天,现在阿易回来了,自会把他接走,我没想到你连这点时间都忍不了。”
她一脸失望:“带着你儿子,一起去甘露寺修心养性,什么时候改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自此,我和然然被送到这偏僻艰苦的甘露寺。
吃不饱穿不暖,偶尔还会被林间野兽袭击。
期间,傅知微没有来过一次。
思绪回笼,我漠然地“嗯”了一声。
见状,傅知微神色稍缓,这才说明来意:
“安安得了白血病,我要让周然然给他做骨髓配型,看在安安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地亲自来带你们回去。”
我睫毛颤了颤,咽下心中的苦涩。
淡淡道:“你带不走他了。”
“至于我。”
我苦笑道:“我要在这里陪着儿子。”
傅知微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你什么意思,明知道安安快不行了,你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自私狭隘!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傅知微不知道,她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把刀,直往我心里插。
沈易见状,卑微地求我:“周哥,我知道三年前知微因为我和安安把你和然然送到这种地方来,你心里不舒服。”
“对不起!”
“只要你愿意让然然去配型,我什么都愿意为你们做!”
傅知微一把捞过沈易的手,和声细语:
“你不必求他!那件事本来就是他做的不对!周然然本来就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给他生下来的,他没资格跟我抢!”
傅知微看向我的眼神里,冒着火。
我静静地回望她。
下一秒,傅知微深吸一口气。
命手下人翻箱倒柜地开始寻找。
“就算掘地三尺,也必须得把周然然给我找出来。”
她怒瞪着我,毫不退让。
这时,周围围观的和尚们,面面相觑。
为首的静安大师站了出来。
对着傅知微:“额弥陀佛,不是周施主不愿意,实在是……”
傅知微冷笑一声看着我,“是什么?”
静安大师叹了口气。
“然然小施主,七天前已经被冻死了。”
傅知微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脸色刷的沉了下去。
她眸色漆黑:“周宴,周然然死了?”
见我一言不发的默认模样。
她一把摔碎了桌上的泡菜罐子。
“周宴!没想到整整三年了,你还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就因为不想救安安,你连咒你儿子的事都干得出来!”
“我告诉你,别说周然然没死!就算他真死了,我也得把他棺材挖出来,看看他的骨髓能不能用!”
2
傅知微的眼神里透着不容忤逆的决绝。
我难以想象,曾经温柔善良的傅知微,现在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们的儿子被活活冻死,她却还想让他给其他男人的孩子捐骨髓。
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我闭上眼睛,扯出一个苦笑:
“傅知微,我们的儿子,是真的死了。”
“你害死的。”
“如果不是你不分青红皂白执意把我和儿子送到这种恶劣的地方来,儿子不会死。”
傅知微闻言狠狠皱眉,我从她脸上看出了不信任。
“周宴,除了送你来甘露寺改改坏毛病,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了?”
“这些年怕你和然然过不好,沈易每月都提醒我找人给你们送物资。你不用像我们一样拼命工作就能吃好喝好,现在只是让然然给安安捐个骨髓你就不愿意了?”
“和沈易比起来,你可真是自私又冷漠!”
听到傅知微的话,我差点气笑了。
寺庙本来是圣神教化的地方,可这三年来,我和儿子都像活在地狱。
每天凌晨就要起床洒扫落叶、采买香火,还得去厨房烧饭。
夏天还勉强可以坚持,可寒冷刺骨的冬天却实在难熬。
我和儿子长期吃不饱,穿不暖,只能找主持寻求正常待遇。
可他却说:“你老婆说了,环境越艰苦才越磨炼意志。”
“寺庙是清修之地,不是享福之地。”
于是我和儿子被屏退,连冬天的衣服都没拿到,儿子直接冻成重感冒。
感冒拖了很久,成了肺炎,最后他咳死在寒冷的冬夜。
我干完杂活回来时,看见的只剩一具冻成冰渣的身体。
她现在却理直气壮地说给我们送了物资?
“傅知微,可我和然然从来没有受到过你口中的物资。”
话落,我在傅知微脸上看见一抹疑惑。
一旁的沈易眼中闪过一抹不怀好意。
他突然挽上傅知微的手臂,一脸委屈地看向我。
“周哥,你不会是知道知微现在对外和我是夫妻关系,为了缓解嫉妒的情绪,故意用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吧?”
沈易的话让我一愣。
傅知微和他,什么时候成了夫妻关系了?
我和她可还没离婚!
察觉到我的愤怒,傅知微脸色有一丝不自然。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手下人却慌忙地跑到面前。
“傅总,小少爷找到了!”
3
傅知微立马变了脸色。
“周宴,孩子都被我给找到了,现在你还好意思这么振振有词地撒谎吗?”
她的眼神里满是失望。
我愣了两秒,哈哈大笑起来。
傅知微看着我眉头紧皱。
我抹掉挂在眼角的眼泪。
“傅知微,你为什么不问问,他们找到的孩子,现在是什么样子的?”
女人狐疑一瞬,看向手下人。
可那人却慌慌张张地避开她的视线。
看到我心如死灰的表情,她心里涌出一丝慌张。
她稳住心底莫名的情绪:“把周然然给我带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下人才小心翼翼地将装着周然然尸体的棺材抬出来。
正值冬天,甘露寺又地处海拔高的深山。
即使已经死了七天。
儿子的尸体依旧那么完整。
他就那样闭着眼睛,安详地躺在棺材之中,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傅知微见状,脸色瞬间煞白。
她身形趔趄了一下:“怎么……怎么会?”
这时,旁边静静待着的沈易抓住傅知微的手腕。
他朝傅知微递了个安心的表情。
随即转向我:“周哥,我知道你很讨厌我们父子俩,但您也不应该撒这样的谎,甚至还让自己儿子为了圆谎躺进棺材里。”
“虽然现在大家都信唯物主义,但说到底,还是有些晦气的影响的。”
“还是快让然然起来吧。”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然后,笑了。
我实在不能想象,这个人会如此颠倒黑白。
可傅知微,却是信了。
闻言,她朝棺材里看了几眼。
见儿子那像是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猛地挣开沈易搀着她的手。
下一秒,火辣辣的疼痛在脸上炸开。
我诧异地望向傅知微。
只见她神色冷厉:“周宴,我看你是真的丧心病狂了!”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知道我今天会到这儿来,提前准备这场好戏给我看。”
“不就是想报复我三年前狠心送你们到这儿来吗?”
“那我就把事情告诉你!那都是为了公司!你什么身份,沈易什么身份,跟他的夫妻关系能让我顺利帮公司度过难关,你呢?你说你有什么用?还好意思费劲心思演这么大一出戏给我看?”
“况且我和沈易这段夫妻关系还只是假的!”
“我不管周然然死着还是活着,他都必须给安安骨髓配型,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扒开他所有的骨缝,斩断他所有的骨头,看看到底还有没有能用的骨髓!”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其实挺好奇的。
所以我也直接问了。
“傅知微,你为什么这么确信沈安安和儿子的骨髓能够配型成功?”
本以为她会有些心虚。
可没想到,她面不改色:“你不需要在那儿阴阳怪气,我实话说吧,安安就是我和沈易的亲生儿子。”
“当初沈家非要沈易生个儿子才能放心把沈家交给他,但他没有一个真心喜欢的女孩,为了帮助他,我就答应帮他生个孩子。”
“但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当时害怕伤到你的心,照顾你的情绪,所以这个孩子是我们试管来的,因为怕你知道,我还撒谎说去国外做几个月的项目。”
我冷冷地盯着她:“这么说,你这样做还是为了我?”
傅知微一脸痛心。
“当然,我不这样你和然然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吗?”
“周宴,只要你肯悔改,让儿子给安安做骨髓配型,我们一家人还像以前一样。”
我强忍怒气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傅知微,儿子已经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接受现实呢?”
“一家人?在安安死去的那一刻,我们这个家早就四分五裂了!”
“傅知微,我要跟你离婚!”
4
话音落下,周边瞬间静了几秒。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傅知微不敢置信:“你要跟我离婚?!”
她往周围扫了几眼,瞥到角落里一脸担忧地盯着我的采药女。
像是清楚了什么一样,她重新看向我。
语气沁出寒意:“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撒谎骗我,目的就是想跟我离婚跟她在一起,对不对?”
我咬牙,“疯子!”
紧紧盯着我的表情,几秒后,傅知微突然笑了。
她冷声道:“好啊,如果周然然是真的死了,那我就同意跟你结婚!”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但他要是没死,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死了也得葬在我傅家的祖坟里!”
“现在,要让我怎么戳穿你的谎言呢?”
这时,角落里传出一声突兀的猫叫。
众人循声望去。
沈易眼神亮了亮,他揽住傅知微的肩膀,在她耳边私语:
“知微,那只猫好像是然然一直在养的那只,我记得他特别喜欢它,一定舍不得有人伤害它。”
闻言,傅知微看向那只骨瘦如柴的布偶猫,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
见状,沈易抽回手,低下头,“你不会觉得我恶毒吧?连一只小猫都要拿来当筹码。”
他一脸羞愧。
傅知微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笑道:
“周宴连自己亲儿子都狠得下心去咒,你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听出她语气里的讥讽,但却难以作出反应了。
心脏缓慢地跳动了一下,呼吸已经变得十分困难。
这时,布偶猫突然发出一声尖叫。
我抬眼。
只见布偶猫被人猛地摔到地上,已经奄奄一息。
胃里泛起恶心感,我忍不住呕了呕。
傅知微没管我的死活,踏着高跟鞋,走到棺材边,双手抱臂。
居高临下地看向紧闭着双眼的儿子。
“周然然,你不是爱猫得很吗?这只布偶猫可是你一岁时,在家附近亲手捡回来的流浪猫,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你说你会一辈子像亲生弟弟一样对它,现在它就要死了,只有你能救它,别跟你爸爸玩儿了。”
“只要你睁开眼睛,我马上叫人把它送到医院去。”
说完,她一脸志在必得,好像笃定死去的儿子会立刻复活一样。
可是过了几分钟,儿子依然睡得恬静。
傅知微眼里窜起火花。
“周然然!你爸这三年到底是怎么教的你!以前虽然不讨喜,但也没这么狠毒,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摆在你面前都不管不顾!”
她冷哼一声:“你不管是吧,那就别怪我狠心!”
说完,就命人捡起奄奄一息的小猫,作势继续往地下摔。
我心里一惊,提起一口气就去夺猫。
这是然然最爱的小猫。
我已经没把他照顾好了,不能再让小猫有丝毫闪失。
看见我的动作,保镖顿住动作,看向傅知微。
像是拿不准该怎么做。
周知微冷厉一笑,“把他给我拖开!继续给我摔!”
说完,几个保镖齐心协力将我制住。
我不断地挣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纷杂又怪异。
我大口喘着粗气。
张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下一瞬,小猫凄厉的嚎叫声惊现在耳边。
我颤了颤,过了好几秒,看过去时。
小猫死死睁大双眼,再没了声息。
心里像刀扎似的疼。
我怒火攻心,一口气直窜胸膛:“傅知微!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这可是然然最爱的小生命啊!”
“然然死了,我就只剩下这只小猫了!为什么你连一只猫都不放过!”
傅知微被我吼得一愣。
她不知所措地顿了顿,看向那只死了的布偶猫,又看向我。
语气颤抖,甚至带着些委屈:“周宴,你居然吼我?”
“我们结婚六年了,你连一句重话都不舍得说我,现在你为了一只猫,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吼我?”
我脸色苍白,被她这番话震得心颤。
猫被她摔死了,她在意的是我在别人面前下了她的面子。
我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
恶毒,双标,是非不分,傲慢又无情。
一口血涌到喉头,我咽了咽喉咙,将它压了下去。
傅知微见状脸色更不好看了。
她三两步走到棺材面前。
“周然然!你再不起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伸手进去抓住然然的胳膊,使劲将他抓起来。
却没料到,然然的身子僵硬地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