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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身入局,以命相抵,终与国宝一同陨落

程老先生举起双臂,用力一挥,玉琮摔个粉碎;与此同时,小野叩响扳机,子弹穿过程老的脑壳,鲜血染红了满地的碎片。宁为玉碎,不

程老先生举起双臂,用力一挥,玉琮摔个粉碎;与此同时,小野叩响扳机,子弹穿过程老的脑壳,鲜血染红了满地的碎片。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小野追悔莫及,眼睁睁看着程老带走了流穿千年的国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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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三十一年,沪上的秋天总裹着化不开的潮气。程府门前那两株百年银杏,叶子黄得发透,被风卷着落在青石板路上,沾了雨就变成深褐色的印记,像谁不小心打翻了砚台。

程栖墨站在书房窗前,指腹摩挲着玻璃上的水汽。楼下传来管家老丁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老爷,汇玉斋的陆逢春先生又派人来了,说愿意再加三成,只要您松口……”

“知道了。”程栖墨的声音隔着窗纸传下去,有些发闷。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书桌后的紫檀木柜上。那柜子雕着缠枝莲纹,铜锁擦得锃亮,里面藏着程家传了五代的宝贝——一尊新石器时代的玉琮。

这玉琮高约七寸,青绿色的玉料上布着细密的水沁,四面雕刻着精细的兽面纹,历经千年依旧清晰。程栖墨小时候常趴在祖父膝头,听老人讲这玉琮的来历:“咱们程家祖上是杭州的读书人,这玉琮是清末从一个破落的王府里收来的,后来兵荒马乱,带着它一路逃到上海,多少回命都快没了,这东西也没丢。”

那会儿他只觉得这玉琮凉沁沁的,握在手里舒服。直到去年,不知道消息怎么透露出去了,文物贩子陆逢春找上门,他知道,这个秘密再也守不住了。他隐隐地感觉不安,这个传家宝怕是要给家里带来祸端了。

“爸爸。”门帘被轻轻挑起,程梦瑶捧着一个白瓷茶盘走进来。她刚从圣约翰大学回来,西式的学生裙外面还套着件浅灰色的羊毛衫,头发用丝带松松束在脑后,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亮得很。

“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早?”程栖墨接过茶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的烦躁稍稍压下去些。

“学校里办爱国演讲会,我提前回来跟您说一声。”程梦瑶把茶盘放在桌上,目光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紫檀木柜,“爸爸,陆逢春又来催了?”

程栖墨没说话,只是呷了口茶。龙井的清香在舌尖散开,却压不住心底的纠结。程家在沪上做绸缎生意,前两年受战事影响,生意每况愈下,几家分店接连倒闭,上个月连苏州的织坊都快撑不下去了。陆逢春在这个时候过来,摆明了是想乘人之危。

“爸爸,您不能答应他。”程梦瑶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昨天我们演讲,先生说现在好多古墓都被人挖了,好多宝贝都流到国外去了,咱们中国的博物馆里,连件像样的古物都没有。我打听过了,这个陆逢春就是个汉奸,打算拿咱们的宝贝去奉承日本人。这玉琮是咱们的国宝,咱们上交国家也不能给日本人啊?”

“你懂什么?”程栖墨的语气不自觉地重了些,“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苏州织坊的工人这个月的工钱都快发不出来了,你哥哥在英国读书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个陆逢春背后是日本人啊,几家商户都取消了和我们的合作,这保不准就是他在背后捣鬼。”

程梦瑶眼圈红了,却没哭,只是咬着唇说:“可钱没了能再赚,国宝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您忘了去年咱们去故宫博物院,看到那些被八国联军打碎的瓷器,您还说心疼吗?现在您就要把咱们自己的宝贝送出去,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你——”程栖墨被堵得说不出话,指着女儿的手都有些发抖。他知道女儿说的是对的,可现实的压力像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父女俩正僵持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老丁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陆逢春带了几个人来,说要亲自跟您谈,还把门口的石狮子都给砸了!”

程栖墨猛地站起来,抓起桌上的黄铜镇纸就往外走。程梦瑶也赶紧跟上,心里又急又怕。

前厅里,陆逢春手里把玩着一个鼻烟壶。他身后跟着两个穿黑西装的中国人,一脸凶相,地上散落着石狮子的碎片。

“程先生,我们又见面了。”陆逢春看到程栖墨,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我想我们之前的谈判断断续续,是因为您还没意识到这件玉琮的价值。我可以再提高五成,现金,立刻支付。”

“你放肆!”程栖墨把镇纸往桌上一拍,茶水都溅了出来,“这是程家的地盘,你敢在这里撒野?”

陆逢春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冷了几分:“程先生,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您应该知道,现在上海的局势不太稳定,您的绸缎生意要是没了资金支持,很快就会破产。到时候别说玉琮,您连这座宅子都保不住。”

“你威胁我?”程栖墨气得浑身发抖。

“我只是在提醒您,识时务者为俊杰。”陆逢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这是定金,一万美元。您只要点头,剩下的钱明天就会打到您的账户上。”

程栖墨的目光落在那张支票上,数字刺眼。他想起苏州织坊里那些等着工钱养家的工人,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留学的儿子,心像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就在这时,程梦瑶突然走上前,一把抓起支票撕得粉碎:“我们不稀罕你的钱!这玉琮是中国的,就算我们程家破产,也绝不会卖给你!”

“你是谁?”陆逢春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程梦瑶。

“我是程栖墨的女儿。”程梦瑶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要是再敢在这里胡闹,我们就报警,还要把你勾结日本人贩卖国宝的事告诉报社,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陆逢春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学生竟敢跟他叫板,愣了一下,他自知理亏,随即冷笑道:“好,很好。程先生,你们给我等着。”说完,他带着人摔门而去。

前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父女俩和满地的碎纸。程栖墨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女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梦瑶,爸爸……”程栖墨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程梦瑶转过身,眼眶还是红的,却露出了一点笑容:“爸爸,我知道家里难,可我们不能为了钱丢了骨气。您放心,我会想办法的,我们一定能保住玉琮,也能保住程家。”

那天晚上,程栖墨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祖父讲的那些关于玉琮的故事,想起女儿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每次看到博物馆里那些残缺的文物时的心疼。天快亮的时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这玉琮,绝不能卖给日本人。

2

第二天一早,事情发生了重大转机。

儿子程疏朗回国了。当他在前庭院中,背靠着耀阳眼的旭日清脆地叫了他一声“父亲”时,他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疏朗?你、你怎么回来了?是出了什么事了?”程栖墨不可置信地看着儿子。

“父亲,我没给您惹事,不要总是用这种眼光看我。”疏朗觉得可笑,从小到大自己没少给家里惹事,所以这次没打招呼就突然回来,父亲有这种反应也是情有可原。

“你留学两年都没有回来,今天突然就站在我面前,我怎么能放心呢?”程栖墨绕着儿子前前后后看了一圈,确认孩子没有什么问题才稍稍松了口气。

“哎呀父亲,我真的没事,就是、就是不想在念书了。”疏朗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和程栖墨坦白。“云姨,我肚子饿,饭好了没?”他转身对一个年龄稍长的佣人说。

“你说什么?”程栖墨又惊又怒,“把你送出去两年,还是没改的了这个顽劣的性子。不念书你回来干什么,继续做你的纨绔子弟吗?”

云姨是看着程疏朗长大的,眼看程栖墨就要动手了,她忙挡在中间,“哎呀,老爷你不要动怒,少爷是很久没回家了,想你们才回来的,怎么会不念书呢,是不是少爷?”她对着程疏朗挤了挤眼睛。

程疏朗知道云姨是在维护自己,但他今天不准备逃避,“我没有开玩笑,父亲,我不喜欢学医,是你非逼着我去念的。现在我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所以就回来了。”程疏朗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你、你要气死我,是不是?还指望你在那边立足,将来把你妹妹也接过去,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啊你知不知道?”程栖墨不仅仅是生气,更是恨铁不成钢。

程疏朗知道。父亲让自己带着妹妹移居到海外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他站起身,一脸严肃地说道“父亲,在国外这两年,我看到了洋人领先我们的很多地方,不仅仅是他们先进的工业,军事,经济这些,还有他们崇尚自由,解放思想的观念。”他的话让程栖墨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还是他那个成天惹事的儿子吗?

“我知道,您当初我让我学医,是想让我治病救人,也是让我掌握一门手艺能养活自己。但是,有很多人的病并不是在身体上。”他目光如炬,程栖墨感到陌生,气势竟弱了下来。

“啊?那是病在哪里呀?”

“是这里。”程疏朗指了指自己的头,“很多人活着,但他却死了;很多人死了,但他却活着。”

云姨被程疏朗惊呆了,“少爷,你是不是病了?你说的是什么胡话?”

“我没病云姨,我要做思想解放者。鲁迅先生弃医从文,就是因为世间有太多麻木的看客,他要唤醒他们,我也要像鲁迅先生一样,去叫醒身边沉睡的病人。”程疏朗义正言辞的一番言论,让程栖墨沉默了。

他知道西方教育不同于中国,但是他没想到,他们将自己这个儿子的思想改变的如此彻底,他更不明白,远在大洋彼岸求学的儿子怎么崇尚鲁迅先生了?

他虽然还是很生气,但他竟然也觉得儿子说的有几分道理,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气氛僵持了几秒钟,有人一闪身进了前庭,“说的太好了哥哥”。

“梦瑶?!你什么时候来的?”程疏朗眼前一亮,看到妹妹十分高兴,刚才的紧张气氛也随之烟消云散。

“我在树后面听了半天了,真想不到,刚才那番话居然出自我哥哥的口,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啊。”她摇着哥哥的手臂打趣说。“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番话,我从另一个人嘴里也听过,你们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疏朗好奇,“哦?快告诉我,是谁说过?”

“是我们学生会主席,他在演讲的时候说过,他简直就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他写的文章在刊物上发表过好多次。”程栖墨说这些话的时候双眼放光。

“那我要好好读一读,看看他有什么新思想。”

“不如我介绍你们认识吧哥哥,我觉得你们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陈梦瑶提议说。

“唉,梦瑶,你脸怎么红了,和猴屁股似的。”程疏朗看着妹妹脸颊上竟然飞起一抹红晕,忍不住取笑她。

程栖墨看着一双儿女在眼前说笑,时间仿佛回到了他们小时候,也是在这个院子里,他们围着这两棵银杏树跑,跑着跑着就长大了。

3

老丁急匆匆地闯进院子,“老爷”程栖墨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不好了,陆逢春带着几个人日本人来了。”

程栖墨一惊,他知道日本人得罪不起,本想想出一个两全的法子,没想到他们逼得这么紧。

“我知道了,带他们去前厅。”他急步走到孩子们面前,叮嘱道,“我要去见重要的客人,你们两个不要出来,尤其是你梦瑶,女孩子不要总抛头露面的。疏朗你给我看着她。”

程疏朗神情一凛,“父亲,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陈梦瑶追问,“爸爸,是不是那个陆逢春又来了?”

程栖墨摆摆手,“你们不要问了,在后面老老实实呆着,别给我出来惹事了。”说完,拂袖而去,留下两人在原地愕然。

陆逢春再次上门已经换了一副谄媚地嘴脸,他恭敬地向他身边的人深深鞠了一躬,“小野先生,这位就是程栖墨程老板。”

说完转身对程栖墨说道,“程老板,这位是日本商会的会长小野先生,今天是特意过来拜访您的。”

程栖墨本来已经顶厌恶陆逢春这个媚日的汉奸,现在有把日本人引到自己家里,他憋着一肚子火,于是冷冰冰地说道,“陆先生,今天是想砸我们家哪里呀?你看看,你喜欢哪里你就砸哪里,砸不动呢,我们帮你砸,如果不解气,我连同那玉琮一起砸了,倒省了你这份心了。”

陆逢春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程栖墨,你别不知好歹,小野先生特意登门拜访,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