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里最不受宠的大女儿,为了拯救即将破产的家族。
我被选中联姻,以高昂的彩礼卖给了秦家。
传闻我要嫁的是秦家二十岁就开始着手掌家的少爷。
在商场上冷酷无情,在情场上像个没有欲望的机器。
我苦涩地等着嫁过去坐牢。
可在婚礼前夕,我的身边却突然冒出一个自称未婚夫的舔狗。
他每天像个小太阳一样围着我转。
让我们这场商业联姻,变得有人情味了些。
爱上他,情理之中。
在我们结婚的一年后,他突然变成了传闻中的那样。
并且告诉我。
“我们只是商业联姻,请自重。”
1
门铃响了。
我几乎是雀跃着从沙发上跳起来的,连拖鞋都跑掉了一只。
“老公,你回来啦!”我欢快地喊着,打开门的一瞬间,准备像往常一样扑进那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站在门口的男人,还是那张我爱到骨子里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挺。
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没有了往日看向我时盛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与爱意。
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冷和审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伸出的双臂尴尬地停在半空。
“秦俊?”我试探地唤了一声。
他已经失踪整整七天了。
这七天,我几乎要疯了,动用了所有关系,却查不到他一丝一毫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
现在,他回来了。
可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他没有回答我,径直越过我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满屋子温馨的装潢,眉头越皱越紧。
那是我和他一点点布置起来的家,每一件小摆设,都藏着我们的甜蜜。
我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老公,你这几天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
我没刹住脚,直直撞向他的胸膛。
这一次,我没有感受到预想中的拥抱,反而被一股大力推开,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站稳。
“我不是你老公。”他开口,声音冷得像冰,“请自重。”
这六个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们是商业联姻,这一点没错。
可就在婚礼前夕,秦俊他开始疯狂追求我。
让我觉得这一场商业联姻似乎也不错。
他会笨拙地学着为我洗手作羹汤,会记得我所有不经意的喜好,会在深夜我做噩梦时将我紧紧搂在怀里,一遍遍亲吻我的额头,轻声说:“桑榆,别怕,我在这里。”
他的爱热烈、真诚、毫无保留。
我那颗早已准备好迎接一个冰冷的婚姻的心,被他这轮突如其来的太阳彻底融化。
我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婚后一年,我们如胶似漆,他将我宠成了被全世界羡慕的公主。
可现在,这个男人,用最冷漠的口吻,告诉我,他不是我老公?
“秦俊,你别开玩笑了。”
我的声音都在发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扯了扯嘴角,那是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笑意的弧度:“白小姐,我想你需要认清一个事实。我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只是一场交易。至于你口中的那个老公,他已经消失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2
“什么意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凭本能反问。
秦俊走到沙发前,姿态优雅地坐下,双腿交叠,又恢复了那个传闻中高不可攀的秦家大少爷的模样。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简单来说,”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份商业报告。
“大约半年前,我的身体被一个自称‘攻略者’的意识占据了。他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完成所谓的‘爱情任务’,攻略你,让你爱上他。”
攻略者?爱情任务?
这些陌生的词汇像一颗颗子弹,射穿我的耳膜,震得我头晕目眩。
“现在,他任务完成,带着他的积分离开了。而我,秦俊,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回来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怜悯,“所以,白小姐,那半年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戏。你爱上的,只是一个虚无的意识,一个为了任务不择手段的骗子。现在戏演完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出戏,回到我们最初的关系——合作的商业伙伴。”
“不……不可能……”
我喃喃自语,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他不是骗子!他爱我!我能感觉到!”
“感觉?”秦俊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轻蔑,“女人最可笑的就是所谓的感觉。他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任务。现在,我回来了,你最好忘了那个‘他’,我们之间,不会有除了利益之外的任何感情。”
我的眼泪,终于决堤。
原来我沉溺其中的深情与宠爱,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我爱上的那个人,甚至不是真实存在的。
接下来几天,我活在行尸走肉般的状态里。我试图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试图说服自己,现在这个冷漠的秦俊,才是我真正的、合法的丈夫。
我努力学着适应他。他不喜欢家里有太多色彩,我便默默收起了那些我们一起挑选的彩色抱枕;他习惯绝对的安静,我便连走路都踮着脚尖。
直到那天下午,家里的阿姨端来一盘洗好的草莓。
鲜红饱满的草莓,每一颗都散发着香甜的气息。我的心猛地一抽。
我最爱吃草莓,而“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亲手喂我吃草莓,并且总是细心地把最甜的草莓尖尖留给我。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正坐在我对面处理文件的秦俊,闻到空气中的味道,不悦地皱起眉:“什么味道?这么腻。”
“先生,是……是草莓。”阿姨小声回答。
“拿走。”秦俊头也不抬,语气不容置喙,“我讨厌草莓。”
阿姨为难地看了我一眼。
我吸了吸鼻子,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拿走吧,王姨。”
“如果你想吃,”秦俊忽然抬起头,目光锐利地刺向我,“可以等我不在家的时候再吃。”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残忍的了然,仿佛看穿了我心底翻涌的思念。
“白桑榆,”他放下文件,身体微微前倾,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你好像对着一个虚假的幻影着了魔。我劝你,还是早点忘掉的好。那个‘他’,根本就不存在。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眼神冰冷而坚定,“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我的世界里,只有家族利益是最重要的。”
那盘被端走的草莓,带走了我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念想。
我爱的人,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3
今天是我的生日。
往年的今天,他总会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把这一天安排得满满当当,充满了惊喜和浪漫。
而今年,偌大的别墅里,只有我一个人。秦俊一早就去了公司,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仿佛今天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我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的脆弱。
傍晚时分,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秦俊回来了,心头掠过一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的期盼。
打开门,却是一位快递员。
“请问是白桑榆女士吗?这是您的生日礼物,请签收。”
我愣住了。签收后,抱着那个巨大的、包装精美的礼盒,我的手微微颤抖。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提前为我准备的!
我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设计精巧的水晶音乐盒,底座上刻着一行字:To my love, Sangyu.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是他,真的是他!他没有完全忘记我!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开门声,秦俊回来了。
他看到我怀里的礼盒,以及我满脸的泪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他走过来,语气不善。
“是……是生日礼物。”我下意识地将礼盒抱得更紧。
“谁送的?”他追问,目光已经冷得像冰。
我咬着唇,没有回答。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从我怀里将礼盒夺了过去。
“攻略者送的?”他冷笑,“他倒是阴魂不散。”
“你还给我!”我急了,伸手去抢。
“一个骗子的东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秦俊眼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暴戾,“我告诉过你,他回不来了!让你认清现实,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他似乎极为厌恶这件礼物,厌恶那个“攻略者”留下的任何痕迹。
他拿着礼盒,转身就想从窗户扔出去。
“不要!”我惊叫着扑过去,想要拦住他。
我的阻拦似乎更激怒了他。他手一扬,礼盒从他手中脱出,不是飞向窗外,而是狠狠地砸在了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啪——”
一声清脆的巨响,伴随着水晶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精美的水晶音乐盒,摔得稀碎。无数细小的水晶碎片散落一地,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我看到,那些碎片里,夹杂着许多小小的纸卷。
我颤抖着跪下去,捡起一个离我最近的纸卷,缓缓展开。
上面是熟悉的、刚劲有力的字迹:“第一天,她笑了,梨涡很甜。我想,我恋爱了。”
我再捡起一个:“第十天,她终于肯叫我老公了。开心。”
“第三十天,她说她爱我。我感觉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音乐盒。
这是一盏由无数爱意字条和水晶组成的时间灯,记录着那个所谓的‘攻略者’爱上我的每一个瞬间。
那是我的爱人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现在,它碎了。
摔得那么彻底,再也无法复原。
就像我的心。
我眼前一黑,巨大的悲恸和绝望瞬间将我吞没。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仿佛听到了秦俊一声惊慌失措的“桑榆”。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让我皱起了眉。我一动,就发现手背上扎着针,正在输液。
秦俊坐在床边,脸色复杂,看不出情绪。
“我怎么了?”我开口,声音沙哑。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你晕倒了,医生说……你怀孕了,六周。”
怀孕?
我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
这里,竟然有了一个小生命?
是“他”的孩子!
一丝喜悦刚刚从心底升起,就被秦俊接下来的话浇得冰冷。
他看着我的肚子,眼神里没有半点初为人父的喜悦,反而带着一丝审视和嫌恶。
“这个孩子……”他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虽然流着我的血,但在我心里,它和那个‘攻略者’一样,都是不该存在的。”
他心里,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一个野种。
4
秦俊的话,像一把钝刀,在我本已千疮百孔的心上,一刀一刀地凌迟。
我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忽然就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是啊,在他眼里,这个孩子是“攻略者”留下的印记,是他身体被占据过的耻辱证明。他怎么可能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而我呢?
我爱的人已经消失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对他唯一的念想。
可是,要让我的孩子,从出生起就面对一个不爱他、甚至厌恶他的父亲吗?
要让他顶着“秦家继承人”的名头,却活在父亲的冷眼里,被称为“不该存在的野种”吗?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
我的孩子,应该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
既然他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我扯扯嘴角,脸色苍白。
现在的秦俊纵然冰冷,但是说的没错,我该醒了。
从那场美梦中醒过来,回归现实。
我擦干眼泪,看向秦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你放心,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我也不愿意我的孩子,管一个不相干的人叫爸爸。”
秦俊猛地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干脆。
“我会主动去安排手术。”
我继续说,每一个字都耗尽了我全部的力气,“等我身体恢复,我们就离婚。我们白家虽然落魄了,但养活我们养活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我拿出手机,直接给我早就咨询过的律师发了消息,让他立刻草拟一份离婚协议书,送到医院来。
我做完这一切,便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秦俊一直没有说话,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但我不想理会。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如此。
没想到,最先打破这份寂静的,是秦俊的父母。
秦家一脉单传,我的肚子,承载着整个家族的希望。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秦家二老带着一群保镖,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医院。
他们来的时候,我的律师正好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交给我。
“离婚?!”秦夫人尖锐的声音划破了病房的宁静,“白桑榆,你敢!你肚子里怀着我们秦家的骨肉,你想带到哪里去?”
秦老爷子更是直接对着秦俊下了死命令:“我不管你们夫妻俩闹什么别扭!这个孩子,必须给我平平安安地生下来!要是伤到我孙子一根汗毛,我唯你是问!”
秦俊被骂得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
我被他们吵得头疼,只觉得无比讽刺。一群只关心“血脉”的人,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过这个孩子,关心过我。
闹剧一直持续到深夜。
秦家二老总算被秦俊劝走了,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间,我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鸡汤香味。
我缓缓睁开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厨房里忙碌着。病房是高级VIP套间,自带一个小厨房。
那个身影,那个侧脸,那个笨拙地处理食材的样子……
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击中。
眼前的画面被不断放大,我只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我看到他手忙脚乱地打翻了盐罐,又差点被锅里的热气烫到,厨房被他弄得一片狼藉。
这副不擅厨艺却硬要为我下厨的模样,和以前的他,一模一样。
我的心,在沉寂了许久之后,第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回来了?
5
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我掀开被子,赤着脚,一步一步,像梦游般走向厨房。
他听到动静,回过头来。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我日思夜想的、温柔又带着一丝宠溺的笑容。
“桑榆,怎么起来了?地上凉。”他放下手中的汤勺,快步向我走来。
还是那张脸,可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这几日的冰冷和陌生,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和爱意。
“你……”我的声音哽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走到我面前,将我轻轻揽入怀中。这个怀抱,温暖、坚实,带着我熟悉的气息。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就是这个感觉!就是他!
这些天积攒的所有委屈、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尽数爆发。
我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我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他的身体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放松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或许是身体太过虚弱,又或许是心神太过疲惫,沉浸在失而复得的狂喜中的我,并没有察觉到他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我相信了,我的爱人回来了。那个冷漠的秦俊,又被“攻略者”赶走了。
接下来的三个月,我们仿佛真的回到了从前。
他每天陪在我身边,对我呵护备至。他会记得我所有的喜好,会耐心地陪我做产检,会趴在我的肚子上,听宝宝的动静,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只是,偶尔,我会觉得他有些奇怪。
比如,他给我削苹果,会削断好几次果皮,不像以前那么熟练。
比如,我们一起看以前看过的电影,他会对某些情节露出茫然的表情,好像是第一次看。
但每当我问起,他都会笑着搪塞过去:“太久没做了,手生了而已。”或者“怀孕的是你,怎么傻的是我?”
我便不再多想,只当是自己太过敏感。只要他还在我身边,只要他还爱我,这些小小的瑕疵,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沉浸在他编织的幸福幻境里,心甘情愿。
直到那天晚上。
秦俊有一个重要的应酬,喝了很多酒,被司机送回家的时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我扶着他躺到床上,为他擦拭脸和手。
他忽然睁开眼,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不再是平日的温柔,而是充满了深沉的、化不开的痛苦和思念。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抱得紧紧的,几乎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皮肤上,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桑榆……”他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名字,“我好想你……”
这三个字,他说得如此用力,如此悲伤,仿佛隔了千山万水,历尽了沧海桑田。
我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浓烈情绪,狠狠地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