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纯属虚构,配图来源AI。
我叫唐秀兰,今年五十八岁,在社区开了家小超市,十几二十年下来,街坊邻里没有不熟的。
我哥去得早,嫂子一个人把侄子唐豪拉扯大,不容易。我这当姑姑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从小到大,没少帮衬他们娘俩。
唐豪这孩子,性子闷,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三十岁了还没个对象,嫂子急得嘴角起燎泡,天天来我超市念叨:
“秀兰啊,你认识的人多,门路广,可得帮豪豪留个心,寻个靠谱的姑娘啊。”
我这人重亲情,把这事真真放在了心上。也是机缘巧合,去年春天,还真让我碰着个合适的。姑娘叫佳悦,在隔壁小区卫生站当护士,人长得清秀,说话办事温温柔柔,家里也是本分人家。
我先跟佳悦透了底,说唐豪在汽修厂当师傅,手艺没得说,人老实,就是话少了点,但心肠实在。佳悦听着觉得不错,同意先见个面。
我忙前忙后,把两人约在我超市旁边的咖啡馆。怕唐豪掉链子,我提前好一顿嘱咐:“见了人家姑娘,别跟个闷葫芦似的,主动点,多问问人家的情况。”
唐豪当时红着脸,嗯嗯啊啊地应着。那天见面,据我观察,倒还算顺利,唐豪居然知道给佳悦倒咖啡,聊起他擅长的汽修,也能说上几句实在话。
后来佳悦私下跟我说:“唐师傅人看着是挺实在的,不像有些男的,油嘴滑舌。”我心里这块石头,才算落了地。
两人就这么处上了对象。那段时间,我时不时问问进展,唐豪来超市买烟,话也多了些,会说佳悦给他带了亲手做的早饭,周末一起看了什么电影。
嫂子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拉着我的手说:“秀兰,这事真多亏了你!要不豪豪这婚事,还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
我嘴上说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心里也确实为他们高兴,觉得总算没白忙活。
转眼到了年底,我听人说唐豪他们要结婚了,我一听,打心眼里高兴,连忙去了嫂子家问酒席订在哪家,需不需要我帮忙联系烟酒,我这开超市的,总能拿到实惠价。
可唐豪当时眼神就有些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姑姑,不……不用麻烦了,我们……我们就是请家里几个至亲,简单吃顿饭就行,不搞那么大排场。”
我当时就愣了一下。“家里几个至亲”?我难道不算至亲?我这当姑姑的,又是媒人,怎么听这意思,连酒席都不打算让我参与?但看他那样子,我压下了心里的不快,想着或许年轻人现在时兴这个,讲究低调。
我于是说:“那行,到时候我过去看看,给你们包个大红包。”唐豪含糊地“嗯”了一声,几乎是逃也似的走了。
到了正月十八那天,我一大早就起来了,特意换了身见客的新衣裳,想着虽然说不大办,但我作为姑姑和媒人,总得早点过去看看有没有能搭把手的地方。
我关了店门,直接往唐豪家去。离着老远,就看见他家门口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但门竟然是关着的!
我整个人僵在原地,血往头上涌,手脚一阵冰凉。给嫂子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没人接。后来我去汽修厂找唐豪,人家说他前几天结婚,早就请了婚假度蜜月去了。
从那以后,我心彻底凉了。嫂子再来我超市买东西,我也只是公事公办,收钱找零,多余的一句没有。她有时想搭话,提起唐豪婚后如何,我都用最冷的语气打断:“别人家的事,我不关心。”
她自讨没趣,后来也就来得少了。我心里那口气堵着,凭什么?我出钱出力出感情,最后连个正经宾客都不算?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这种忘恩负义的亲戚不要也罢。
没想到,两年后的一个晚上,我刚关好超市的卷帘门,就听到外面传来“砰砰砰”的砸门声,伴随着含糊不清的喊叫:“开门!姑姑!开门啊!”
是唐豪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酒气。我心里的火“噌”一下就冒起来了。我猛地拉开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唐豪头发蓬乱,衣衫不整,眼白布满血丝,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几乎站不稳。
“姑姑……我难受……我心里苦啊……”他带着哭腔,就要往店里倒。
我后退一步,挡住他,没有丝毫让他进来的意思,冷着脸问:“唐豪,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晚上跑我这来发什么酒疯?”
“佳悦走了!她不要我了!她跟我离婚了!”他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失败者。
我心里咯噔一下,但随即涌起的不是同情,而是一种近乎残酷的“果然如此”。我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语气里带着冰碴子:“哦?离婚了?为什么?当初不是千好万好,好到连我这媒人兼姑姑都嫌多余了吗?”
唐豪被我的话刺得一哆嗦,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她……她说我没主见,是个妈宝男……说我跟妈一样,凉薄,没良心……”
他说着,突然激动起来,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姑姑!我对不起你!我真的错了!当年结婚,是我妈!是我妈死活不让我请你!她说你帮忙介绍了对象,以后肯定仗着这层关系,什么事都想插手,怕你管得太多,抢了她当婆婆的风头……我糊涂啊!我就听了……”
虽然早已猜到,但亲耳听到这忘恩负义的理由从他自己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气得浑身发抖。我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因为极力克制愤怒而颤抖:
“唐豪!你还有脸说!你三十岁的人了,是非对错分不清?我唐秀兰是那种仗着点功劳就指手画脚的人吗?我帮你们,是图这个?我是看你爹死得早,看你们娘俩不容易!结果呢?结果换来你们娘俩合起伙来把我当贼防!喜帖没有,电话不打,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我越说越气,积压了两年的委屈和愤怒彻底爆发:“现在老婆跑了,想起我来了?跑来跟我哭诉?我告诉你唐豪!你离婚是你活该!是你懦弱无能、是非不分的报应!佳悦说得一点没错!你连从小把你拉扯大的亲姑姑都能这么作践,你对谁能有真心?谁跟你过日子不寒心?!”
唐豪被我骂得瘫坐在地上,涕泪横流,想要来抱我的腿:“姑姑,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这一次……”
“原谅?”我猛地抽回脚,像躲开什么脏东西,“你听好了,有些伤,捅破了就愈合不了!有些事,做错了就没回头路!从我被你和你妈排除在婚礼之外那天起,你们家的事就跟我唐秀兰再没半点关系!你妈不是怕我插手吗?你告诉她,让她放心,从今往后,你们家的门,我一步都不会踏!是福是祸,你们自己受着!”
我看着地上烂泥一样的他,心中没有半分柔软,只有一片冰冷的荒芜。“现在,请你立刻从我家门口离开!别弄脏了我的地方!”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副凄惨的样子,毫不犹豫地转身,“哐当”一声重重关上了店门,将他的哭声和那令人作呕的酒气,彻底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