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公司员工发布到网络上，称我在中秋期间不发放月饼，为人过于吝啬。
但广大网友并不清楚，我公司每逢节日，都会给每个人发放一张 2000 元的购物卡。
如今整个网络上的人都在指责我，我干脆发布了一则通知。
通知内容为：为了尊重传统节日文化，本次中秋节不再发放购物卡，统一更换为发放月饼礼盒。
通知发布之后，员工们纷纷聚集到我的办公室门口，请求我把福利重新换回购物卡。
01
中秋节即将来临，公司里已经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我感受到了一种温馨的期待。
我让助理小李把早就准备好的购物卡拿过来，厚厚的一摞摆在桌上，显得格外醒目。
我们公司有个传统，从创立之初就定下的规矩，每逢节日包括员工生日，每人都会收到一张2000元的购物卡，实实在在的福利。
新来的实习生赵倩从自己的工位上探出头，好奇地打量着助理手里的卡。
她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屑：“咱们这么大的公司，竟然连一盒月饼都不舍得发吗？”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整个办公室的同事都能听见，气氛瞬间有些微妙。
旁边的老员工陈姐赶紧拉了拉赵倩的袖子，低声提醒：“小赵，咱们公司的福利是2000元的购物卡，比月饼值钱多了，你刚来可能还不太清楚。”
另一个同事小张也笑着附和：“对啊，我去年用这张卡给我爸买了个新平板，实用得很，啥都比月饼强。”
赵倩挑了挑眉，阴阳怪气地拖长了音调：“哦？是吗？卡是卡，月饼是月饼，连点节日气氛都不愿意给，还好意思说福利好？”
陈姐和小张被她这话噎得脸色不太好看，尴尬地没再接话。
下午，有人轻轻敲响了我的办公室门。
赵倩抱着一个文件夹站在门口，礼貌地问：“周总，您有空吗？我想跟您聊聊公司文化建设的事情。”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进来。
她关上门，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显得自信而从容。
“周总，我觉得咱们公司作为行业里的佼佼者，在企业文化方面还可以再多下点功夫。”
“比如说中秋节，购物卡虽然挺实惠的，但总感觉少了点传统节日的味道，要是能再给每位员工发一盒月饼礼盒，会更显得公司有人情味。”
我看着她，觉得有点好笑，耐心地解释：“咱们公司的传统就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员工，2000块的购物卡，你可以买好多盒自己喜欢的月饼，也可以给家人买点别的东西，这比公司统一发你不喜欢的口味要贴心得多。”
赵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像是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周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可以两样都发，既有物质激励又有节日情感，这样双管齐下效果更好。”
我摆摆手打断她：“我只知道，把钱实实在在地给到员工手里，让他们自己决定怎么花，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
她愣了一下，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
说完，她抱着文件夹快步走了出去，脚步有些急促。
我没太把这事放心上，只当是年轻人想表现自己，刷点存在感。
公司创业那会儿条件艰苦，我一直觉得对不住最早跟着我的那帮兄弟。
所以公司步入正轨后，我把福利待遇尽量往高里定，就是想让大家都能体面地工作，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我这份用心，在某些人眼里却成了可以拿来搞事的把柄。
快下班的时候，老员工孙哥溜达到赵倩的工位旁，两人压低声音嘀咕着什么。
“怎么样？老板怎么说？”孙哥好奇地问。
赵倩冷哼一声：“老顽固，油盐不进，还跟我讲了一堆大道理。”
孙哥眼珠子转了转，声音更低了：“我就说吧，这老板就是小气，小赵，我支持你，现在年轻人讲究仪式感，你这事干得漂亮。”
赵倩得意地扬了扬眉：“孙哥你放心，看我怎么整。”
我瞥见赵倩拿出手机，对着工位和窗外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把镜头转向自己，瞬间切换成一副委屈得要哭的表情。
她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着什么，像在录视频。
我心里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事情要闹大了。
晚上回到家，手机推送了一条本地热门视频，标题刺眼得很：“00后怒怼小气老板，中秋节连盒月饼都不发？”
视频封面正是赵倩那张泫然欲泣的脸，背景是我们公司的办公楼。
02
我点开视频，眉头越皱越紧。
画面是我办公室的门，配的文字是“鼓起勇气为全体同事争取福利”。
接着是赵倩在工位上眼泪汪汪的特写，文案写着“被老板冷漠拒绝，还说我不知感恩”。
视频把我的耐心解释剪得支离破碎，用变声处理成了高高在上的冷酷腔调。
最后，赵倩对着镜头哽咽：“我不是想要什么购物卡，我只想要一盒月饼，感受点节日温暖，这要求很过分吗？”
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网友群情激愤。
“现在还有这么抠门的公司？连月饼都舍不得发？”
“小姐姐别难过，曝光这破公司，我们帮你讨公道！”
“这种垃圾老板，就得让00后好好收拾一顿！”
我气得差点笑了，2000块的购物卡在她嘴里成了“啥都不想要”。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公司，赵倩就跟孙哥一起进了我办公室。
孙哥上来就打圆场，假惺惺地说：“周总，小赵这事出发点是好的，大家没啥恶意，就是想让公司更有凝聚力，您看是不是满足一下大家的小心愿？”
赵倩站在旁边，抱着手臂，一脸有恃无恐的表情。
她晃了晃手机，语气里带着点挑衅：“周总，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想法了，这是全体员工的心声。”
我冷冷地看着她：“公司的规矩，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胡闹而改变。”
赵倩嗤笑一声：“购物卡是奖励，月饼是文化，这是两回事，周总您要是分不清，网友们会帮您分清楚。”
她这话赤裸裸地带着威胁。
“现在视频才几十万播放，您要是不处理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就在这时，助理小李慌慌张张推门进来：“周总，不好了，赵倩的视频上热搜了！‘公司中秋不发月饼’的话题，现在是本地热榜第一！”
我刷新手机，果然，话题热度还在蹭蹭往上涨。
更让我心寒的是，我翻看了视频的点赞列表，最新点赞里竟然有个熟悉的头像。
那是上个月我刚帮他母亲申请了4万块重病补助的老员工黄工。
我亲自去医院探望过他母亲，帮他渡过了难关。
现在，他却悄悄给赵倩的视频点了个赞。
赵倩瞥到我变了的脸色，嘴角笑得更得意了，还故意点开手机，给我看那飞速上涨的播放量。
“周总，现在您还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要求吗？”
话音刚落，前台的内线电话响了，声音急促。
“周总，公司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全是骂咱们的，还有几个客户打电话来问，说咱们是不是惹上了什么负面新闻。”
一场针对公司的舆论风暴，就这么被一个实习生和一盒月饼给点燃了。
我看着赵倩那副得意的嘴脸和孙哥虚伪的劝和，觉得这一切真是没意思。
人心不足，贪得无厌。
我给的福利太多了，反而让他们忘了分寸。
03
一夜之间，网上全是关于我们公司的负面消息。
公司的名字、我的照片都被挂上了网，成了众矢之的。
辱骂的私信和电话塞满了我的手机，有人骂我是黑心老板，有人咒公司明天就破产。
公关部经理顶着黑眼圈，递给我一份紧急处理方案。
“周总，咱们得赶紧发声明，把2000元购物卡的事说清楚，再附上历年的转账记录，应该能平息舆论。”
我捏着眉心，最初也觉得这么做最稳妥。
但我问他：“你觉得现在发声明，是像在解释，还是像在心虚地狡辩？”
经理愣住了，半天没吱声。
我本以为把真相摆出来，总有人会相信。
可我错了，舆论根本不讲道理。
我刷新视频评论区，一条匿名评论被顶到了最高位。
评论者的头像是个灰色影子，名字是一串乱码。
“别洗白了，我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啥2000元购物卡？我咋从来没见过？我们就想要一盒月饼，有那么难吗？”
这条评论下面，点赞数像疯了一样往上涨。
还有不少自称“内部员工”的跟风评论：“对！压根没啥购物卡！”
“咱们老板抠得要命，去年年会奖品还是他家过期的东西。”
谎言像野火一样蔓延，根本压不住。
我死死盯着那条评论，心彻底凉了。
我知道，这是压垮我的最后一击。
如果说赵倩是点火的，那这些点赞、附和的“内部员工”，就是往火上浇油的。
我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创业时大家挤在小办公室啃泡面，员工过生日我包场庆祝，员工家里有难我带头捐款。
我自问没亏待过任何人，可换来的却是集体背刺。
他们享受着我的好，却在背后捅我最狠的刀。
公关经理还在催我：“周总，再不发声，舆论就彻底失控了。”
我摆摆手，把那份方案推到一边：“不用了。”
我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吓人。
“不用澄清了，准备一份新通知。”
助理小李愣在原地，迟疑地问：“周总，真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
我打断她：“照做。”
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几辆媒体的采访车已经停在那里。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输给了赵倩，是输给了自己那点可笑的善意。
从今天起，我周明，只做商人，不当圣人。
我拿起手机，拨通内线：“通知全体员工，明天上午9点，大会议室开会，讨论中秋福利的最终方案。”
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有些颤抖：“周总，这是……要妥协了吗？”
“不是。”
我盯着窗外，一字一句：“是清算。”
04
第二天早上8点50，大会议室已经挤满了人，座无虚席。
公司历史上，第一次所有人都准时到齐，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窃窃私语和笑声此起彼伏，大家似乎都在期待什么。
赵倩和孙哥坐在最前排，被一群同事簇拥着，像明星一样。
孙哥正眉飞色舞地说：“我就说嘛，咱们周总吃软不吃硬，团结就是力量！”
赵倩脸上挂着掩不住的得意笑容，甚至掏出手机开了直播。
直播间的标题刺眼极了：“正义必胜！带大家见证历史时刻！”
9点整，我准时走进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聚焦到我身上。
有幸灾乐祸的，有看热闹的，也有担忧的。
我走到台前，没打开准备好的PPT，只是把手机随意放在连接投影仪的讲台上。
我先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台下一片哗然，赵倩的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老板认错了！”“00后牛！”
我直起身，继续说：“因为我的固执，忽略了大家对传统文化的重视，也因为我处理不当，给公司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我在这里，向大家郑重道歉。”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很快变得热烈。
孙哥带头喊：“周总知错就改，我们都支持！”
几个员工也跟着附和：“周总大气！”
赵倩更是得意地把镜头对准我，像在展示她的战果。
我等掌声平息，话锋一转：“为了顺应民意，也为了表达公司对传统文化的重视，我昨晚慎重考虑，决定调整今年的中秋福利方案。”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我说出“双赢”方案——既有购物卡，又有月饼。
我看着赵倩那张满是期待的脸，平静地宣布第一项决定。
“即日起，公司所有节日福利都将与传统文化深度绑定，所以今年中秋，我们取消多年的购物卡发放传统。”
这话像一颗炸弹，会议室瞬间安静得吓人。
我没管他们的反应，继续宣布第二项决定。
“改为每位员工发放一份我亲自挑选的，市价99元的中华老字号月饼礼盒。”
“以此表达我们对传统文化的最高敬意！”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安静得能听见针掉地上的声音。
赵倩的手机“啪”地掉在地上，直播还在继续。
一个员工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从2000元的购物卡，变成99元的月饼礼盒，这落差让所有人脑子都宕机了。
就在这死寂中，我放在讲台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因为连着投影仪，一条微信消息清清楚楚地投在屏幕上。
发信人是公司最大客户李总，消息内容像一把刀。
“周总，网上那视频我看了，我们最看重合作伙伴的诚信文化，这种纵容员工造谣攻击公司的企业，我们得重新考虑合作。”
“下午3点，给我一个解决方案，不然法务部会跟你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