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柔穿着跟我同系列的礼服出现在我和林景轩订婚宴上的时候。
我就知道,我跟林景轩这个婚结不成。
她这个小三的女儿,会跟她母亲从我妈手里抢走我爸一样,从我手里抢走林景轩。
但我不可能让她成功。
我砸了自己精心筹备的订婚宴。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A市。
姐不玩了。
1
当我看见许柔穿着跟我同一品牌的礼服出现在订婚宴上时,我就明白,我和林景轩这段感情走到了尽头。
我不想再像我妈那样受委屈,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我愤怒地撕了许柔的衣服,还打翻了一桌精心布置的餐具。
她的母亲许凤香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旁人赶紧叫来了救护车。
而我的男友林景轩,则站在我对面,痛心疾首地看着我。
他曾经温柔的话语此时变成了尖锐的指责。
"她们不过是希望参与你的重要时刻而已,我也承认柔儿的裙子是我给买的,你们是亲戚,打扮一样不是很正常吗?"
"这些年柔儿母女一直对你很好,你总是冷脸相对,这让我们很为难!"
"你妈妈的事跟她们没有关系,警察都不予立案,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了吗?不是每个人都要如我般疼你,她们并没有亏欠你什么!你也该反省反省自己!"
利用大家都围着许凤香忙碌的空档,我匆匆收拾了几件衣物就离开了这座充满伤心回忆的城市。
距离那场闹剧正好过去十个钟头。
在这十个钟头里,我独自一人搭车回到了B市外公家门前。
"今天你和林景轩不是要办大事吗?我说过不去,你怎么又跑这儿来接我?"
年逾古稀的外公立刻皱起眉头看着风尘仆仆的我,并且瞥见我手提箱里的行李,瞬间反应过来我不是邀请他去庆祝什么喜事,更像是逃命似的找地方避风头。
"早就料到有这一天,看来真有可能老夫最后还得依靠你养老送终啊!"
说罢我连忙笑眯眯地堵住大门,生怕老爷子拒绝让我进门,在他发呆的一瞬间,迅速拖着行李进了屋。
自从母亲因那对母女间接被害死后,我就告诉自己不要再涉足任何形式的感情。
当时还提出想留在老家陪伴外公一起生活。
起初他勉强同意了三个月,眼瞅着日子久了,村里全是老头老太太们,担心我会与世隔绝变成孤家寡人,便坚决要求回城里工作。
甚至不惜以断饭的方式迫使我屈从。
最后不得已接受了由他介绍的新朋友——林景轩。
刚见面没多久我就表明了立场:我的心已如同死水,任凭谁也无法激起半点涟漪。
可外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不仅私下给男方支招怎样讨女孩子欢心,还不忘提及刚刚失去至亲的我在情感方面需要更多关心呵护。
就这样我们俩稀里糊涂在一起好几年时间。
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们是一对金童玉女,从来都没有拌过嘴,彼此之间相敬如宾。
殊不知其实我只是表面装装样子罢了。
直到某日偶然间发现对方购物订单上有重复商品分别寄给了两处地址那一刻,我决定不再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2
林景轩曾经说过,我就像一块冰。
不管他怎么努力,永远都无法将我捂热。
但我对他说过,我不需要变得温暖。
我所需要的,是永远不会背叛的人,是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人。
我亲眼见过我妈和姜重山从相知相爱到彼此仇视的过程。
亲眼目睹了姜重山前一天还说爱我妈,后一天却带着许凤香出现在我妈的化疗病房里,毫无顾忌地炫耀他们的亲密无间。
从此之后,我对男人再无信任。
更别提什么爱情。
男人的心,转眼之间就能变化无常。
感情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飘渺。
所幸的是,我的心从未彻底交付出去。
因此,在发现问题的时候,我仍能保持理智。
我不清楚林景轩是什么时候认识许柔的。
但对我而言,这个名字就是一种折磨。
只要一听这个名字,我就浑身不舒服。
她跟她妈许凤香一样,都是我的禁忌。
三年中,在那些为林景轩动容的时刻里,我也曾向他吐露过心声。
我对他说,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许柔母女俩。
厌恶到,甚至是多看一眼就会恶心。
当时,林景轩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发,握紧我的手。
坚定地告诉我。
他会记住我所说的。
这一生一世,他不会让我难受。
如果我不喜欢她们,不想见到她们,他就绝不会让她们出现在我面前。
然而最后,偏偏是他派人接来了许凤香母女,并且带到我们的订婚宴会上。
甚至在我和许凤香母女撕破脸的时候,他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护着她们。
我把行李箱放进以前住的那个房间,床单每两周更换一次。
我看房间还干净,直接瘫倒在了床上。
这么多年,我哪儿都找不到安全感。
只有在这个家里,在这位待我真心实意、绝不背弃我的外公家,我才感到一丝安稳。
既然林景轩如此喜欢许柔,那就跟她在一起吧。
我已经玩腻这个游戏了!
“你真的要和林景轩分手?那孩子挺善良,失去他你未必能遇到更好的。”
外公看出了这次我回家有些不同寻常。
他的眼神里满是担心。
小心翼翼地站在我床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确实,他是挺好的,但他把这份好也给了许柔。”
细想之下,我和林景轩除了今天这件事外还没闹过矛盾。
刚确定关系那会儿,我一直情绪低落。
约会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他不理不睬。
我心里想着,林景轩最好是生气,最好不再理我。
这样就不用勉强跟他相处。
可我没料到,林景轩脾气竟然这么好。
耐性如此之足。
对待我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无论我多么无理取闹,他都能包容并且尊重我的想法。
在他出现之前,我以为自己并没有任何坏女孩的特点。
可与他相比,有时我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在他的持续忍耐下,终于有一天我再也受不了自己的冷漠。
第一次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从那一刻起直到三天前,我都以为也许他真的是那个可以救赎我的人。
3
三天前,我无意中看到了林景轩手机里的购物记录。
最近我们正忙着准备订婚的事情,所以我们俩暂时住在新房里,一人一间房,方便商量细节。
一开始,我以为他买的东西都是给我准备的。想到自己其实不喜欢那种鲜艳的大红色礼服,本想跟卖家私下沟通更换颜色。
但没想到,在他的订单记录里,我发现每一份礼物都买了两份。
一份寄到我父母的老房子,一份则送到了我现在租住的地方。
而第二个地址的收件人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许柔。
我最初还以为是重名的巧合,但比对了电话号码后,才确认了那是她的名字。
怀着复杂的情绪,我翻开了林景轩和她的聊天记录。
原来,在我们相恋一年后,许柔以修补姐妹情为借口加上了林景轩的微信。
起初,他们之间保持一定的礼貌与距离。
但随着林景轩的朋友圈不断透露出他富裕的家庭背景,以及我们两人甜蜜生活的照片和视频,许柔的态度慢慢变得暧昧起来。
去年我生日那天,她借口给我送生日礼物,在林景轩把我送回家之后,又单独找了他见面。
至于那个所谓的礼物,直到今天我也没有收到。
聊天记录显示,在那一晚,她和林景轩发生了关系。
随后的日子里,林景轩一边扮演着我的男友角色,另一边却经常抽空去陪许柔。
甚至还参与过她们家的一些活动,包括以女婿身份出席了许柔妈妈的寿宴。
照片中的他们,身穿中式服装,围站在三层生日蛋糕旁,一脸幸福的笑容,就像一家四口似的。
我记得在那次宴会上,许凤香确实曾联系过我。
但我一听见她的声音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林景轩也曾经试探过我想不想参加,当时我只是淡淡地拒绝了,并没多在意。
谁知后来我才明白,那天我不肯出现的原因是他去了那场聚会。
就在今天的订婚典礼上,林景轩居然不吭声就把许柔一家人请了过来,大概是打算当面摊牌,逼我接受这种局面吧。
不过他显然没有料到,平时温柔顺从的我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撕烂了许柔的衣服,还动手打了许凤香夫妇一顿。
回想起姜重山满脸酒渍的样子,还有许凤香抱着受伤的小脚尖叫哭泣的画面,我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更狠一些。
林景轩作为军人家庭出身的孩子,本该遵守更严格的行为准则才对,怎么也会做出这么卑劣的事情呢?
“丫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接下来老头子我也不再管你。”
外公叹息道,“只是有一点你一定要记住:不能让我们家族受半点欺负!当初你妈妈为你爸所受的所有委屈,这次你要全部加倍偿还!”
4
外公虽然很难接受林景轩会做出这种事,但他相信我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骗他。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给我泡了杯以前我最爱喝的花茶。
看到那缓缓上升的水汽,我不禁想起了订婚宴上林景轩看我的眼神——愤怒、失望,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过去他对我是多么的包容和支持,现在却对我如此苛刻和不满。
这一切的变化都让我感到十分痛苦。
许凤香和许柔是杀害我母亲的人。
外公没有经历过我的伤痛,所以不明白我为什么无法轻易地原谅她们。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伤害了他的亲生母亲,他还能够坦然地接受对方成为自己家庭的一部分吗?绝对不可能。
人的本性总是自私的。
三年里,林景轩伪装得再好,最终还是露出了狐狸尾巴。
更加幸运的是,在这三年中,我没有彻底放弃自我,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一直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和完整性。
“你放心吧,你的孙女比你的女儿聪明多了,我的心眼多得很呢。不像你女儿那样一根筋到底。”
想到行李箱里的那些证据,我不由得瞄了一眼手机屏幕。
我在等,等着林景轩给我打电话。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第一个打来的竟然是许柔的声音。
“姐姐,你何必这么做呢?”她的声音听起来既委屈又困惑。
“我和妈妈还有林景轩一起去参加了那个宴会,就是希望能跟你们和平相处。你怎么总是对我们这么排斥呢?”
就在今天的聚会中,当我撕破她的衣服时,她装得非常可怜兮兮,眼里蓄满泪水。
可直到林景轩脱下他身上我为他特制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的时候,才真的掉下来了第一颗泪珠子。
“你演戏演了这么久还没够吗?如果你真的那么爱表演的话,为什么不干脆去学这个专业好好深造一番?”
自从妈妈因被气不过从医院跳楼自杀以来,我就切断了一切与她们联系的方式。
但无论如何,许柔总能找到新办法来联系到我:先是假装示弱希望能够挽回我的同情心让我重新接受她们。
之后在我屡次斥责之下她也放弃了这种假惺惺的态度,开始炫耀起姜重山给她和她母亲买的各种名牌奢侈品来挑衅我。
每当她们收到最新的名牌包包或首饰时就会迫不及待地发照片来刺激我。
即使已经断绝了我的生活来源也要故意多跑一个小时路程来到我的工作地点要求我提供服务。
然而自从一次几乎被我误伤导致毁容以后她便不敢再直接面对面地跟我硬刚了,只在网上隔空对我冷嘲热讽。
对于这样无聊至极的小动作我根本视若无睹。说起来距离上次接她的电话已经过去两年时间了。
“姐姐啊,我知道你觉得是我们导致了妈自杀,但实际上就算当初没有我们的存在,也许结果依然是一样的。”
她的语气忽然间变得温柔而恳切起来,“或许…或许我们都在误会,你妈之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告别,并不是因为她怨恨谁而是为了让自己也为了所有人都能放下这段过往……”
“毕竟从小生活在蜜罐里,未曾吃过苦受过累。突然得知自己患上重病,需要忍受化疗带来的巨大折磨,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煎熬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