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在某天清晨突然离家。
五年间,我四处寻人,毫无音讯。
再次见到他时——
他竟然在当别人的奶爸。
那天黄昏,我正在院子里给女儿辅导功课。
隔壁的张婶子风风火火跑来,嗓门大得像敲锣:“小兰,柱子给你打了个电话到我家,说有急事,非得让你赶紧过去接!”
柱子是我堂弟,家里排行老二。
我爹生了三个闺女,我是老大,柱子是姑姑家的老二,弟弟根生最小,脑子最活,十年前考上省城的大学,现在在省城开了家广告公司,日子过得红火。
看张婶子这架势,像是天塌了,我放下手里的课本,赶紧跟她往她家跑。
“柱子说给你打了半天电话,你咋不接?”
“我家电话上个月坏了,一直没顾上修。”
进了张婶子家,我一把抓起电话,柱子在那头语气急得像火烧:“姐,你快来县里的阳光幼儿园,我好像看见姐夫了!”
我耳朵有点背,接电话得开免提才听清楚。
这话一出,我脑子嗡地一声,愣在原地,反倒是张婶子激动得两眼冒光,抢过电话就跟柱子嚷开了:“柱子,你看准了?真是长河吗?”
柱子在那头答:“我也不敢打包票,但看着像!他正带着俩小孩在幼儿园门口,旁边还有个女人,像是他媳妇儿,我没敢贸然上去认。”
张婶子八卦心烧得旺,絮絮叨叨:“是吧,这种事得谨慎,不能随便认!柱子,你现在得盯紧点,别让人跑了,等你姐到了,她男人她肯定一眼认得出来!”
我回过神,没抢电话,只对着听筒喊:“柱子,我这就过去,你千万别跟丢了!” 丈夫失踪已经五年了。
失踪在一个清晨。
那时候,我家还没开始做手工布艺,收入主要靠我在村里给人做裁缝,缝缝补补赚点小钱。
村里的裁缝活儿,没啥高大上的名堂,就是给乡亲们做些衣服被褥,偶尔给镇上布店赶点绣花订单。
赚的钱,勉强够一家三口嚼用。
有了女儿后,日子更捉襟见肘。
为了多攒点钱给女儿念书,我接的活儿越来越多,常常熬到深夜,手指头被针扎得全是窟窿。
可我不觉得苦,看着丈夫和女儿笑得甜,心里总觉得日子有盼头。
可那场意外,还是毫无征兆地来了——
那天清早,丈夫说要去镇上给人送一批木工活儿,临走前还拍着胸脯说:“今儿争取早点回来,给你和妞妞买点城里的糖果。”
可到了晚上,他没回来。
我起初以为是活儿多耽搁了,可第二天、第三天,杳无音讯。
我跑去他常去的木匠铺子问,掌柜说那天他根本没去。
村里、镇上、他老家,我找了个遍,河边、桥头、邻居家,全没他的影子。
大事不好。
我当时吓得冷汗直冒,手脚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
各种猜想像乱麻一样缠着我:被人害了?被人骗了?还是自己跑了?可怎么想都没个答案。
头几个月,我像疯了似的到处找人问线索,派出所、车站、甚至外县的集市,我都跑遍了。
可希望一点点没了,女儿还得养,我只能咬牙把心思收回来,专心做活儿养家。
村里闲话传得比风还快,关于丈夫去向的说法,五花八门,比戏台上的故事还离奇。
最让人信服的版本,是说他肯定在外面有了女人,早就跟人跑了。
我不是没怀疑过这可能,跑去他老家问过,他爹娘也说完全没他的消息,连他们都急得病了好几场。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