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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大西北的冬

风是西北寒冬的先声,不似江南春风那般缠缠绵绵,它带着戈壁的粗粝与高原的凛冽,从千里之外奔来。掠过祁连山的岩层,裹着贺兰山

风是西北寒冬的先声,不似江南春风那般缠缠绵绵,它带着戈壁的粗粝与高原的凛冽,从千里之外奔来。掠过祁连山的岩层,裹着贺兰山的霜气,呼啦啦地穿城而过时,总把屋檐下的冰棱吹得叮咚作响,像是为冬日敲开序曲。

等第一片雪落下,西北才算真正裹上冬装。这里的雪不似南方那般细碎绵密,初时是疏疏落落的雪粒,打在毡房的羊毛顶上,簌簌地弹起又落下;不多时便成了鹅毛大雪,成团成团地从铅灰色的天空里倾泻,没半个时辰,草原就漫成了无垠的白,连远处起伏的沙丘都被覆得平整,只留下几串羊蹄印,像撒在白宣纸上的墨点。

雪落得最盛时,站在黄河岸边,能看见雪花落在结冰的河面上,瞬间便与冰面的霜花融在一起。往日奔腾的河水藏在冰层下,听不见涛声,只偶尔有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沫,在冰面上方织成一层朦胧的白纱。远处的胡杨枝桠上积满了雪,光秃秃的枝干托着蓬松的雪团,像极了缀满棉絮的银珊瑚,站在旷野里,一站就是一整个冬天。

待雪停时,天会慢慢放晴。蓝得发透的天空下,雪后的西北格外清亮,连空气都带着雪的凛冽与干爽,吸一口,凉得人鼻尖发红,却让人心里格外敞亮。牧民家的烟囱里冒出的烟,直直地升向天空,在白雪的映衬下,成了最温柔的灰。偶有几只麻雀落在雪地里,啄食着牧民洒下的麦粒,蹦跳间扬起细小的雪尘,又很快被寒风抚平——这便是西北的寒冬,没有江南的婉约,却用最直白的凛冽与纯净,写尽了冬日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