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绝密《棱镜计划》被良心未泯的技术员拷贝后公布于世,全世界震怒,纷纷找美国讨要说话。
美国总统在办公室冲情报局长怒吼:“找不到泄密者就去守边境塔!”
面对多国的指责压力,美国一方只能称起厚脸皮发表结论:程序合规,略微越界,全球网友怒刷表情包:合规你的那个!
1
凌晨三点的值班室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只有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规律的嗡鸣,像只蛰伏的巨兽在吐息。
荧光灯管在天花板上滋滋响着,把小艾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地趴在积着薄灰的设备机柜上。
小艾揉了揉发酸的后颈,指腹蹭过布满胡茬的下巴。
今天值夜班本是例行公事,监控系统升级后的日志归档本该像往常一样顺利,可手里这枚黑色U盘却沉得反常。
他再次核对标签——确实是三号机房的运维日志,容量却显示17.8G,比上个月的总和还多。
“见鬼。”
他嘟囔着把U盘插进终端侧面的接口,金属触点接触的瞬间,屏幕右下角弹出加载提示。
进度条缓慢爬升,23%时顿了顿,跳成47%。
小艾点了根烟,烟盒已经空了大半,烟蒂在烟灰缸里堆成小丘。
薄荷味的烟雾呛得他喉咙发紧,他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68%,79%,91%……
就在进度条即将填满的刹那,整个屏幕突然暗下来,一行猩红的警告字符像滴血般浮现:「检测到未授权访问,文件已加密。
强行解密将触发安全协议,是否继续?」
烟灰簌簌落在青灰色键盘上,小艾的手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他盯着那个闪烁的“是”选项,喉结上下滚动。
值班室的时钟突然响了,三点整,金属敲击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想起上周保安老张说的,总在凌晨看到行政楼的监控探头自己转动。
骂了句脏话的声音还没落地,指尖已经重重按在回车键上。
解密进度用绿色显示,0.3%的速度像在爬行。
小艾的后背开始发黏,衬衫贴在皮肤上,勾勒出脊椎的形状。
窗外突然刮过一阵风,空调的嗡鸣变调,像有人在耳边低语。
当进度走到100%,文件夹自动打开的瞬间,小艾屏住了呼吸。
密密麻麻的文档标题里,“棱镜”两个加粗的黑体字反复出现,像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
他点开最新的一份,首行便是总统顾问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串IP地址和加密通话记录,时间戳显示就在昨天。
烟烧到了指尖,他猛地甩掉烟头,在裤子上蹭了蹭发烫的指腹。
截图快捷键按得飞快,鼠标指针都在颤抖。
压缩文件时,他瞥了眼桌角的监控摄像头,玻璃镜面反射着屏幕的红光,像枚凝固的血珠。
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冒汗,额前的头发黏在皮肤上,手心的汗让鼠标都打滑。
后背的衬衫能拧出水来,冷空调吹得他起了层鸡皮疙瘩。
电梯下行时,轿厢里的灯光忽明忽暗。
负二层的按钮亮着微弱的绿光,像深水里的磷火。
电梯门缓缓打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他抬头看向墙角的监控,那颗红色的指示灯正规律地闪烁,亮灭间隙与他的心跳莫名同步。
“咔哒。”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小艾盯着逐渐升高的楼层数字,突然想起入职培训时教官说的话:“我们的每台设备都连着国安局的服务器。”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私人邮箱的发送记录已经删除,但那串人名像刻在了视网膜上,连同那抹刺眼的红色警告,在黑暗里愈发清晰。
2
第二天中午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小艾拖着登机箱穿过小区花园时,拖鞋底粘起一片梧桐絮。
手机里还躺着部门经理不耐烦的语音:“下午的系统评审会你也不来?”他直接按了删除,指腹在屏幕上按出潮意。
机场高速的车流像凝固的岩浆,他盯着计价器上跳动的数字,指节在膝盖上敲出杂乱的节奏。
副驾座位上的病假条是昨晚用Photoshop做的,医生签名栏的字迹被他刻意描得发虚,此刻正随着车身颠簸微微颤动。
安检口的黄灯扫过他的脸时,小艾喉结动了动。
手机关机的瞬间,屏幕映出他眼下的青黑——整整一夜没合眼,视网膜上总残留着那些人名的影子。
SIM卡被指甲抠出来时带着点皮肉的温度,他在垃圾桶上方用力一掰,塑料卡槽裂成锯齿状,混着咖啡渍被卷进垃圾袋深处。
“先生,电脑需要单独拿出来。”
安检员的声音像冰锥刺破嘈杂。
小艾慌忙解开登机箱的密码锁,金属拉链划过箱体的声音让他想起值班室的文件柜。
当扫描仪的红光扫过空荡的U盘插槽时,他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候机厅的空调冷得像冰窖。
广播里女声重复着延误通知,小艾盯着登机口上方的航班信息屏,延误时间从二十分钟变成一小时。
他摸出钱包里的登机牌,指尖反复摩挲着目的地代码,那串字母被汗液浸得发皱。
旁边穿西装的男人在打电话,抱怨着“安全检查突然升级”,小艾猛地转头,看见对方领口别着的徽章——和总统顾问办公室门口的徽记一模一样。
他冲进洗手间,隔间门“砰”地撞上。
镜子里的人眼白布满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又冒出青色。
袜子是昨晚特意换的深色棉袜,U盘棱角硌着脚踝骨,他弯腰把它往袜筒深处推了推,掌心的汗让塑料外壳变得滑腻。
抽水马桶的水流声里,他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轻响。
登机广播响起时,小艾排在队伍末尾。
廊桥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他每走一步都感觉脚踝处的U盘在发烫。
空乘微笑着点头,胸牌上的名字和“棱镜”文件里某个联系人重名,他突然僵在原地,直到后面的人催促才慌忙挪步。
飞机离地的瞬间,失重感像只手攥住他的胃。
舷窗外的城市缩成电路板般的网格,小艾长长吐出的气在舷窗上凝成白雾。
邻座大妈的薄荷糖纸窸窣作响,那股熟悉的清凉味飘过来时,他想起值班室那盒没抽完的烟。
“小伙子,脸色这么差,吃颗糖吧?”大妈把糖纸递过来,塑料纸反射着阳光,晃得他眯起眼。
小艾摆摆手,嘴角扯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
他摸了摸脚踝,U盘还在,像块嵌进肉里的碎玻璃。
云层在机翼下翻涌,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那个凌晨三点的值班室,那台还在运行的终端,都成了身后正在爆炸的导火索。
3
四十八小时的颠簸像场没醒透的梦。
云港的雨刚停,小旅馆三楼的房间里还飘着霉味,墙皮卷着边往下掉渣,老旧空调呼哧呼哧喘着气,把窗外夜市的喧嚣滤得发闷。
小艾从床底拖出帆布包,拉链磨得生锈,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台二手笔记本是在跳蚤市场淘的,键盘缺了个“F4”键,屏幕边角裂着蛛网纹。
他捏住U盘的指节泛白,插进USB接口时顿了顿——金属触点接触的瞬间,屏幕亮起的白光刺得他眯起眼。
监听记录在黑暗中铺开,时间戳从三年前延续到上周。
红框标注的“优先级别”像烧红的烙铁,某段关于军备交易的加密通话被反复标注,附件里甚至有总统顾问在私人晚宴上的录音,背景音里能听见香槟杯碰撞的脆响。
小艾的指甲在触控板上刮出细响,光标划过密密麻麻的文字,那些被监听者的名字后面,全跟着“老大哥”的代号。
他泡了杯速溶咖啡,褐色粉末在热水里打着旋。
挑出三百页时,晨光正从窗帘缝里钻进来,在屏幕上投下细瘦的光带。
每一页都带着锯齿状的边缘,像被牙齿啃过的秘密。
打包文件时,他瞥见笔记本电池只剩17%,插线板的插头松松垮垮,接触不良的电流让屏幕闪了闪。
“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空调突然停了。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混着楼下炒河粉的滋啦声。
小艾盯着进度条走完,合上电脑的动作轻得像在放一片羽毛,键盘上的指纹被他用衣角擦得干干净净。
窗边的铁栏杆锈得厉害,他扶着栏杆往下看,夜市的灯泡串成橘色的河,炸臭豆腐的气味混着甜豆浆的热气涌上来。
胃里突然空得发慌,像被昨晚没睡够的觉挖走了一块。
牛肉面馆的塑料凳黏糊糊的,老板把面端上来时,红油在碗里晃出涟漪。
香菜和蒜苗的清香刚钻进鼻子,裤兜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像揣了只扑腾的麻雀。
推送通知排着队跳出来,联盟新闻网的标题用加粗黑体,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配图是总统顾问在发布会上的僵笑。
小艾的筷子悬在半空,辣椒油溅在虎口上也没察觉。
屏幕上的评论区已经炸了锅,有人贴出监听时段的航班记录,有人扒出“老大哥”的服务器地址,转发量以每秒三位数飙升。
他想起那些在值班室见过的IP地址,此刻正被无数人用红笔圈在地图上。
“小伙子,面要凉了。”
老板擦着桌子经过,围裙上的油渍亮晶晶的。
小艾低下头,把一筷子面塞进嘴里,热气糊了眼镜片。
辣油呛得他眼眶发热,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往上抽。
手机还在震,新的推送跳出来:五家媒体同时发布完整录音片段。
他对着蒸腾的热气低声说,声音混着面条的吞咽声:“好戏开始。”
窗外的夜市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不知道是谁家的烟花窜上夜空,在橘红色的烟火气里炸开,照亮了他镜片后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4
联盟首都的夜空被警灯染得忽红忽蓝。
外交部大楼的灯光亮如白昼,外交部长攥着手机冲进直播室时,领带歪在一边,西装袖口沾着咖啡渍。
直播镜头怼在他脸上,能看见鼻翼的汗珠,他把手机往桌上一拍,钢化膜裂出蛛网纹:“这叫盟友?这叫揣着窃听器的小偷!”
直播间的弹幕像瀑布般倾泻,“部长头发都竖起来了”飘过屏幕时,他正好拍着桌子站起来,麦克风发出刺耳的啸叫。
有网友截了他狰狞的表情做成表情包,配文“当代蔺相如”,转瞬间被顶上热搜。
更扎眼的是那条高赞评论:“@总统先生,您昨晚和夫人说的悄悄话,是不是也进了人家数据库?”下面跟着上万个“笑疯”的表情。
总统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严,月光在地毯上切出细瘦的银条。
红木办公桌上的咖啡换了三回,杯底的残渣积成褐色的垢。
他捏着电话的指节泛白,声音透过听筒传出去,能冻住电话线:“查不出泄密者,你这个情报局长就去守边境瞭望塔。”
话音刚落,对面传来情报局长结结巴巴的辩解,他直接按了挂断,指腹在桌面上磨出沙沙声。
情报局长的办公室里,玻璃杯碎片溅到文件柜上,倒映出他扭曲的脸。
刚才总统的怒吼还在耳膜震荡,“废物”“养了群饭桶”这些词像烧红的铁丝往肉里钻。
他一脚踹翻垃圾桶,纸屑混着嚼剩的口香糖滚出来,其中一张纸上还印着“棱镜计划保密协议”的抬头。
凌晨四点,总理府的传真机吐出最后一页声明。
打字员揉着发红的眼睛,看着“七十二小时内解释”的字眼,指尖在键盘上悬了悬,终究没敢多问。
声明通过加密信道发往全球通讯社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报亭的早报正被工人卸下车,头版标题的黑体字已经排好:《联盟震怒:监听丑闻撕开盟友假面》。
全球热搜榜像被按了沸腾键。
#联盟要求联邦解释#后面的“爆”字红得发紫,点进去全是各国网友的混战。
联邦国网友刷屏“说不定是自导自演”,联盟网友直接甩出发声定位截图:“坐标联邦大使馆外,现在扔臭鸡蛋还来得及吗?”军事论坛里,退役将军们已经开始分析断交后的军备动向,配图是两国边境的卫星照片。
情报局长的手机在碎玻璃堆里震动,是技术部发来的加密邮件:“初步锁定三号机房运维人员艾某,昨日中午离岗后失联,航班信息显示已飞往中立国。”
他盯着屏幕上“艾某”两个字,突然想起上周安全会议上,那个总低着头的技术员曾问过加密日志的权限问题。
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班地铁从使馆区下方驶过,震得窗玻璃嗡嗡发颤。
情报局长弯腰捡起一块带血的玻璃碎片——刚才握拳太用力,掌心被划出了口子。
血珠滴在声明复印件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正好遮住“断交”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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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邦国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亮了整宿,晨光从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毯上投下道惨白的光带,像道没愈合的伤口。
总统把深蓝色文件夹往红木办公桌上狠狠一摔,皮革封面撞在金属台历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文件夹散开,几张纸滑出来,最上面那张印着“棱镜计划——跨洲际监听实施细则”,黑体字被咖啡渍洇得发皱。
他涨红了脸,指节戳着桌面:“谁能告诉我,这他妈叫‘小耳朵’?”
国安局长的皮鞋在地毯上蹭出半寸印子,手指绞着制服衣角,声音虚得像飘在半空:“就是……技术部说,能捕捉全球卫星信号,包括……包括盟友的加密通讯。”
他偷瞄总统的脸色,看见对方太阳穴的青筋突突直跳,慌忙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锃亮的鞋尖上——鞋油是今早紧急补的,昨晚在监控室熬了半宿,鞋跟都磨秃了块。
“现在全世界都在看我们笑话!”总统爆的粗口撞在水晶吊灯上,震得灯罩嗡嗡响。
他抓起桌上的马克杯想摔,瞥见杯身上印着的“联邦-联盟友好年”字样,又狠狠砸回桌面,咖啡溅出来,在“友好”两个字上洇开片深褐。
国务卿推门进来时,公文包带勒得手指发红。
她脸色比文件还白,声音发颤:“联盟国刚通过外交信道发了照会,他们的大使已经在回国的飞机上了。”
话音未落,国防部长紧跟着进来,军靴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沉,他把平板往桌上一放,屏幕上是七国联合声明的初稿:“法、德、意……一共七个盟友,都在电话里等着要说法,语气硬得像钢板。”
总统往真皮座椅上一靠,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揉着太阳穴,指节按得发白,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般蔓延:“老规矩。”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先让发言人去否认,就说数据是伪造的,是联盟国自导自演的闹剧。”
他顿了顿,突然拍了下桌子,“让技术部把锅甩给黑客,就说服务器被入侵了!”
发言人被两个工作人员半推半搡地塞进直播室时,领带还歪在一边。
补妆的粉扑在他脸上胡乱拍着,遮住了昨晚没睡好的青黑,却遮不住嘴角的僵硬。
镜头亮起的瞬间,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着提词器念:“联邦国从未实施过针对盟友的监听行为,相关数据均为伪造,目的是破坏国际合作……”
话没说完,直播屏幕右下角的弹幕已经炸开了锅。
“鬼才信!”
“上周我家WiFi断了三分钟,是不是你们干的?”
“建议查查发言人的IP地址,说不定他自己都在被监听呢!”